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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一曰“敬天以明命”
。
朕昔年不解“天命”
,以为“天命在朕”
,遂刚愎自用,恣意而为。
南宫七载方知:“天”
者,非高高在上之神只,乃万民之民心、社稷之安危也。
《尚书》有云:“天视自我民视,天听自我民听。”
故“敬天”
者,非焚香拜祭之虚礼,乃体察民情、顺应民心之实举。
复位以来,朕每日于御书房批阅奏章至深夜,凡涉及民生之事,必反复斟酌:北疆戍卒之粮饷,是否按时放?江南灾民之安置,是否落实到位?地方官之考核,是否以民生为要?朕常对近臣言:“朕每食一餐,必念农夫之耕;每穿一衣,必念织女之织。
此乃‘敬天’之实也。”
天德元年冬,关中再次降雪,朕亲至京郊粮仓,查看赈灾粮储备,见粮堆充实,百姓有序领粮,方觉“敬天”
之道,在于安民。
其二曰“修德以配天”
。
若“天”
为民心,则“德”
为君行。
朕昔年之“德”
,乃“浅德”
“虚德”
;今之“德”
,乃“实德”
“深德”
。
复位以来,朕未急于推行新政,先命谢渊、王直等重臣遍历天下,体察民情,历时三月,汇总成《天下民生疏》,详列各地赋税、灾荒、吏治之实况。
依据此疏,朕颁行“均田新令”
:非夺宗室之田,乃将官田、荒田分给流民,许其永为己业;非急削藩王兵权,乃逐步收回藩王对地方之行政权,保留其经济待遇,以安其心。
天德元年,减免天下租赋三成,然要求地方官“据实上报,不得克扣”
,派御史巡查,斩贪腐县令五人,黜庸碌郡守三人,吏治为之一清。
天德二年,遣名将镇守北疆,既整饬军纪,又开边市与匈奴贸易,匈奴可汗遣使求和,北疆息烽。
天德三年,兴修江南水利,调集国库银两,招募流民务工,既解水患,又增民收入。
此等举措,非朕“仁德”
,乃朕补过;非朕“果决”
,乃朕务实。
谢渊赞曰:“陛下今日之‘德’,乃万民可感之‘德’,比德佑年间,深矣、实矣。”
其三曰“承天以立极”
。
朕复位之初,朝局动荡:代宗旧臣心有疑虑,朕之旧部骄矜自满,宗室外戚各怀心思。
朕以“天德”
为号,既明“天命在民”
,亦明“君权当受约束”
。
复位当日,朕即颁诏:“自今往后,凡军国大事,必与宰臣商议,非紧急军情,不得独断;凡官员任免,必经吏部考核、御史监察,不得私授;凡皇室用度,必由户部审核,不得逾制。”
石崇、徐靖等旧臣欲求高位,朕虽念其拥立之功,却仅封其为“镇北公”
“镇南公”
,遣其镇守边疆,削其京中兵权;谢渊乃代宗旧臣,却因忠勤国事、体察民情,朕仍任其为兵部尚书,委以重任。
朕常对群臣言:“朕非‘天选之子’,乃‘民选之君’。
若朕行失德之事,诸卿当谏之;若朕违民心之举,万民当弃之。
‘天德’之号,既是朕对天下之承诺,亦是朕对己之警醒。”
朕闻,古之帝王,封泰山者二十有二,皆因“功成治定,天下太平”
。
今朕复位三载,虽未达“太平盛世”
之境,然北疆息烽,南亩丰登,吏治清明,万民安居,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