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刘焕的脸瞬间涨红,又变得惨白——这是要让他嫁祸下属,可陈忠是他的表亲啊。
几位翰林学士缩在后排,面面相觑,嘴唇嗫嚅着不知该喊“太上皇”
还是“陛下”
。
他们是成武朝新晋的官员,没见过萧桓御极时的模样,只从史书上读过“德佑初政,轻徭薄赋”
的记载,可眼前这“持刀闯殿”
的景象,与“明君”
二字相去甚远。
“张大人,您说……咱们该跪吗?”
一名翰林凑到同僚身侧,声音颤。
姓张的翰林瞥了眼石崇腰间的短刀,又看了看李嵩惨白的脸,压低声音:“没见石大人的刀都拔出来了?不跪是死,跪了要是成武帝醒过来,也是死——先看看再说。”
两人缩在人群里,像两株被风雪打蔫的草,只盼着别被注意到。
六逆党造势?石崇施压:施暴者的嚣张
石崇见群臣仍在观望,往前踏了一步,玄色甲胄上的血痕在烛火下泛着暗光,手按腰间短刀,刀刃“噌”
地露出寸许寒光:“都愣着干什么?陛下复位,乃天命民心!
当年构陷陛下的奸佞,此刻不跪,是等着被拖进诏狱吗?”
他刻意提“诏狱”
,目光扫过李嵩——既是威胁群臣,也是敲打这位“昔日功臣”
,别想着翻旧账。
诏狱署提督徐靖立刻附和,挥手示意身后的死士:“诏狱的烙铁还热着,谁想尝尝‘附逆’的滋味?”
死士们往前一步,甲片碰撞的脆响在殿内回荡,吓得前排的礼部侍郎林文慌忙低头,袍角都在抖。
刑部尚书周铁站得笔直,朝笏抵在胸口,目光冷冽地扫过殿内。
他早从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那儿得了信,知道石崇、徐靖要复辟,却因无兵部兵符,调不动京营一兵一卒,只能攥着袖中“逆党构陷证据”
静观其变。
“周大人,您就不怕……”
工部尚书张毅凑过来,声音压得极低。
周铁摇头,眼神坚定:“按《大吴会典?礼志》,非帝诏召入,不得称‘陛下’;非禅位诏颁,不得行‘跪拜’。
萧桓此举,乃谋逆,非复位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被身旁的吏部侍郎张文听了去,张文立刻缩了缩脖子,悄悄往李嵩身后挪——周铁的硬骨头,他七年前就见识过,可此刻,硬骨头怕是要被打断了。
萧桓对这满堂乱象视若无睹,脚步沉稳地踏上丹陛。
金砖被无数人踩得亮,七年前他御极时,每一步都伴着群臣的山呼,如今只有风雪的呜咽与甲片的脆响。
他抬手拂去肩头的残雪,锦袍扫过冰凉的台阶边缘,没有半分停顿,径直走到龙椅前。
那把铺着明黄锦缎的龙椅,七年来被成武坐得温热,此刻却透着刺骨的寒意。
萧桓转身坐下,指尖摩挲着扶手上的龙鳞雕刻——那是他当年亲自选定的“五爪龙纹”
,如今指尖划过,每一片鳞甲都似在呼应他的心跳,却没有半分失而复得的温情,只有掌控的快意。
“都静着。”
萧桓的声音刚落,奉天殿内骤然一凝——烛火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,跳荡的弧度猛地收窄,连殿外风雪拍打窗棂的“呜呜”
声都似顿了半拍。
他未起身,只微微抬眼,目光扫过殿内攒动的人影,像淬了冰的刀锋,割开弥漫的香灰气。
原本嗡嗡的窃语瞬间噎在喉咙里,只剩甲片碰撞的细碎声响,在死寂中格外刺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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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目光齐刷刷聚过来:李嵩的脸白得像浸了雪的纸,朝笏攥得指节泛青;王彦伏在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