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借萧桓复辟实现的事,如今被术士当众点破,若传进成武帝耳中,便是灭族之罪。
徐靖凑过来,眉头拧成疙瘩:“石大人,这术士定是玄夜卫的人!
咱们只让张文散布‘帝星移位’的流言,没说‘君位易主’,他怎会知道?定是谋泄了,咱们得改期举事!”
徐靖说着,伸手去夺布防图,“明日辰时太冒险,等风头过了再说!”
“改期?”
石崇一把按住布防图,眼底闪过狠戾,“咱们积了五千石粮、造了三百副甲胄,张文已联络好林文(正三品礼部侍郎)明日奏请祭陵,刘焕(正二品户部尚书)也答应拦谢渊的粮车,现在改期,这些部署都白费了!”
他顿了顿,又道,“再说,术士的话未必是玄夜卫设局,或许是哪个愣头青卜出来的,若咱们改期,反而显得心虚!”
两人正争执,属吏匆匆进来,递上张文的密信:“张侍郎说,林文怕了,想推掉明日祭陵的事,还问‘是不是谋泄了’;刘尚书也派人来问,要不要暂缓拦粮车,怕被谢渊抓把柄。”
石崇看完密信,狠狠摔在案上:“一群废物!
不过一句谶语,就吓成这样!”
他虽嘴硬,心里却也慌——张文、刘焕都是旧党核心,他们一慌,复辟的根基就动了,这官官相护的联盟,竟如此不堪一击。
玄夜卫北司的烛火亮着,秦飞拿着暗探送来的密报,嘴角勾起一丝笑意。
密报上写着:“术士谶语已遍传京师,镇刑司密探惶然报石崇,崇与徐靖争改期,张文、刘焕生退意。”
张启(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)站在旁侧,手里拿着《逆党密探名录》,正标注今日在街市现身的镇刑司密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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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
秦飞放下密报,指尖在“石崇争改期”
上划了划,“这谶语没白费,逆党内部先乱了。
张启,你令暗探:一者盯紧镇刑司,录石崇、徐靖的争执,若他们改期,就续查新的举事时间;二者盯诏狱署,看赵大人的死囚有没有异动,若有逃兵,就趁机抓来审,套逆党的底;三者护好术士,别让旧党暗害,若术士被抓,就用‘玄夜卫查妖言惑众’的名义救出来,绝不能让他们审出破绽。”
张启躬身道:“大人,要不要把谶语的事报给谢大人?让他也有个防备。”
秦飞摇头:“不必。
谢大人正筹边军粮饷,大同卫、宣府卫都等着粮,若让他知道街市的事,定会分心。
咱们先处理逆党,等谢大人忙完边事,再把罪证呈给他,一举擒逆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,“你再写封密信,送兵部给杨武侍郎,让他多派些京营兵在兵部衙署周边巡逻,别让逆党趁乱对谢大人动手——谢大人的安全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不过半个时辰,术士的谶语便如野火遇风,从正阳门街市传到了东西两市。
东市的酒肆里,穿绸缎的富商忘了举杯,手里的酒盏悬在半空,听邻桌的书生说“荧惑入南斗,怕是故君要复位”
,忙不迭捂住嘴:“休得胡言!
成武帝在位,怎会有故君复位?”
话虽如此,却悄悄招手让掌柜结账,想早点回家关门窗。
西市的布庄里,掌柜停了算盘,看着进店买布的妇人都在议论“天子要换了,得赶紧存点粮食”
,也跟着慌,让伙计把柜上的绸缎都收进内屋,嘴里念叨“若真换了君,这些布怕是要成废纸”
。
就连宫墙下巡逻的禁军,也忍不住侧耳听着市井间的议论。
一个年轻的禁军卒凑到队正耳边:“队正,您说术士的话是真的吗?真要换天子?”
队正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