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,他将钥匙放在案上,铜钥与案面碰撞出脆响:“这是某托理刑院老吏从内宫库房偷的——那老吏是石迁大人旧部,收了某五十两白银,昨夜刚送来。”
他说着,眼底闪过一丝贪功的急切,“明日辰时一刻,某亲自带死囚去开暗门,定不让京营守军察觉,石大人只需带密探护萧桓出宫,咱们在正阳门内汇合,一起入宫逼成武帝禅位!”
石崇的目光落在铜钥上,指尖在案上轻轻敲了敲——他岂不知徐靖想抢“开宫门”
的功?镇刑司密探科有两百吏员,皆是石迁当年训练的老手,若论战力,未必逊于死囚。
但他需徐靖的死囚当“先锋”
,只能暂让一步:“徐大人亲去也好,只是死囚需按某的号令行——入宫后先控住正阳门守军,别急于冲养心殿,等萧桓到了,再一起行动。
谢渊在养心殿外定有防备,多等片刻,多一分稳妥。”
他嘴上说“稳妥”
,心里却在盘算:等入宫后,定要让密探科吏员先擒成武帝,把“定策之功”
抢过来。
徐靖听出石崇话里的提防,却没反驳——他知道镇刑司密探的厉害,若闹翻了,自己未必占优。
他只能点头:“好,就按石大人说的,等萧桓陛下到了再入宫。”
话虽如此,他心里却另有计较:若死囚先冲进去擒了谢渊,这功,谁也抢不走。
堂梁上,玄夜卫暗探的呼吸几乎停滞。
他攥着黄麻纸录事簿,笔尖悬在纸上,将“三百死囚”
“家眷为质”
“正阳门暗门铜钥”
一一记下——烛泪滴落在青砖上的痕迹,映着徐靖得意的神色,也映着石崇眼底的算计,这些都成了日后定罪的铁证。
暗探指尖微颤,却不敢出半分声响——他知道,这堂内的每一句话,都关系着京师的安危。
“兄长,你们太磨蹭了!”
徐贞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,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素笺,递到石崇面前,“这是东宫侍卫统领张某的回话——他是某表兄,已应下‘辰时二刻,假意阻拦入宫者,实则放某等进东华门’。
某已从东宫挑了五十个会武的宫娥,每人配短刀一把,明日辰时一刻在东华门侧门候着,等某信号就开门。”
石崇接过素笺,见上面写着“愿助贤妃娘娘成事”
,嘴角勾起一抹笑:“徐妃娘娘想得周全,有东宫侍卫和宫娥内应,入宫就更易了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只是宫娥毕竟是女子,若遇岳谦(从二品都督同知)的京营亲卫,恐难敌。
某令镇刑司密探科分二十人,去东华门接应娘娘,如何?”
徐贞却摇头,眼底闪过一丝倔强:“不用!
某的宫娥每日寅时练剑,连某都能胜,对付几个京营亲卫不在话下。
再说,张某是某表兄,他的侍卫也会帮衬,石大人还是留着密探护萧桓陛下吧。”
她不愿让镇刑司的人插手东宫事务——若举事成,她想凭宫娥与侍卫的功,在萧桓面前争得“定国贤妃”
之位,甚至插手朝政,哪容得石崇分功?
徐靖见状,忙打圆场:“妹妹说得是,宫娥们战力足,不用密探接应。
咱们还是议议入宫后的事——若成武帝不肯禅位,怎么办?”
石崇眼底闪过一丝狠戾:“不肯禅位?那就废了他!
某已令人准备好‘禅位诏书’,只要萧桓陛下盖印,就算成武帝不签,也是定局。
谢渊若敢阻拦,就按‘谋逆’罪斩了他,京营旧卒见萧桓陛下的旧符,定会倒戈,到时候大吴的权,就是咱们的!”
他这话,既是说给徐靖、徐贞听,也是给自己壮胆——他深知谢渊的军权,却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