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器壁厚,以省工料银。
谢渊未接其语,径直取一鸟铳,手指顺枪管摩挲,在近枪托处停住:“周侍郎,《工部军器则例》载明,鸟铳枪管需四分厚,此铳仅三分五,若送至边军,炸膛伤及兵卒,谁担其责?”
声虽平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,周瑞脸色骤红。
“是……是吏员贪工,下官这就令其重造!”
周瑞躬身辩解,目光躲闪,不敢直视谢渊。
谢渊放下鸟铳,扫过旁侧长枪,枪杆刻“理刑院密探科”
暗纹——此乃石崇旧部标记,心下了然。
“非重造,需彻查!”
他沉声道,“查减料之吏、查工料银去向,若涉贪腐,直接交刑部尚书周铁(正二品)审。”
此言既是督工,亦是敲打印着石崇:勿借军器乱防务,否则休怪律法无情。
周瑞腿微颤,忙应“是”
。
谢渊立在军器库前,望着远处京营方向,心底清明——军器乃防务根本,石崇欲借减料拖垮边军,他偏要守住这关。
此时玄夜卫暗探蹑踪至,递一密笺:“石崇令理刑院吏员赴宣府,阻查李默粮案。”
谢渊颔,令暗探续盯,转身回兵部——好戏,才刚开场。
午时的风带沙尘,谢渊刚回兵部,侧门便被轻推,秦飞闪身入内,手攥黄麻密报,纸角被汗浸得皱:“大人,石崇昨日在理刑院密会徐靖、林文(正三品礼部侍郎),定计:徐靖练死囚三百,藏诏狱后院;林文奏请‘祭永熙帝陵寝’,欲引玄夜卫南司离京;石崇亲赴南宫,劝萧桓复位,以‘谢渊专权’为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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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渊接过密报,逐字阅毕,指尖在“死囚三百”
上轻敲:“徐靖敢用死囚,必以家眷为质,此乃其软肋。”
他抬眼对秦飞道,“你令暗探录死囚家眷关押处,再令张启(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)核验林文祭陵奏疏,看是否有篡改痕迹——林文乃石崇党羽,恐借祭陵调走南司,为逆党开路。”
秦飞躬身道:“大人,需否提前捕石崇属吏?其近日频繁接触京营旧卒,恐策反。”
“不必。”
谢渊摇头,“捕之易惊蛇,石崇若察觉,必改计划。
你令暗探续盯,录其与旧卒对话,待逆党举事,便为‘谋逆现行’之证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,“岳谦(从二品都督同知)那边,你传我令,令其调京营亲卫五百,守养心殿外,若有‘不明身份者’靠近,先擒后禀。”
秦飞领命离去,谢渊将密报藏于案下暗格——暗格内已叠三卷同类密报,皆是逆党动向。
他复取《京营布防图》,以朱笔在“南宫侧门”
“正阳门暗门”
画圈,眼底闪过沉毅:逆党欲借他忙乱行事,他便将计就计,以军政为饵,诱其入瓮。
未时的兵部衙署,理刑院主事赵某(正六品)奉石崇之命,持文书入内,语气带着几分嚣张:“谢大人,石大人令下官问,李默贪粮案为何迟迟不批?边军粮饷关乎防务,大人若徇私,恐被言官参奏‘纵容贪腐’。”
其乃石崇亲信,欲借“言官”
施压,逼谢渊斩李默,断边军助力。
谢渊抬眼,目光扫过赵某:“赵某,你掌理刑院缉捕,应知《大吴律》——贪腐案需核赃款去向,李默粮石未追回,何来‘徇私’?”
他取过案上《李默粮案文书》,提笔批“三日内追粮,逾期交刑部”
,墨迹穿透纸背,“石崇乃从二品,掌理刑院,非管兵部粮饷,此乃越权,你可回禀石大人,再干涉军政,我便奏请成武帝,查理刑院‘侵夺部权’之罪。”
赵某脸色骤变,不敢再言,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