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谢渊要亲自见张三,用老兵的情谊稳住他们;加肉菜则是用实际好处,让兵卒知道“跟着朝廷有奔头”
,比空口辟谣管用。
他躬身应“是”
,刚要走,谢渊又道:“你顺便去工部,催周瑞(正三品工部侍郎)把火器送大同卫,若他再拖,就说‘边军缺火器,若瓦剌来犯,理刑院会参他‘通敌’,让他自己掂量’。”
这话既是催周瑞,也是敲打印着理刑院的人,不让他们再阻挠军政。
午时的兵部衙署,阳光透过窗纸,落在堂内。
张三等十一个兵卒站在堂下,低着头,手里攥着辞役文书,神色紧张。
谢渊从案后走下来,走到张三面前,看着他左臂的伤疤:“张三,你这伤疤,是七年前德胜门之战被瓦剌的箭划的吧?当时你护着粮车,箭从你胳膊擦过,你还笑着说‘这点伤算什么,京师不能丢’。”
张三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惊讶——谢大人竟记得他的伤疤,记得他当年的话。
他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没开口。
谢渊拍了拍他的肩:“我知道你怕萧桓复位后清算,可你想想,若萧桓真能复位,石崇为何要传谣?他就是想让你们慌,让京营乱,好趁机举事,夺了大吴的江山。
你看,边军刚送来的肉菜,今日京营各营都有,若朝廷不稳,边军哪有心思送谢礼?”
他转身对其他兵卒道:“你们都是德胜门之战的老兵,当年瓦剌围京师,是咱们一起守住的。
如今瓦剌还在边境窥伺,若你们辞役,京营缺人,瓦剌再来,谁来守京师?谁来护你们的家人?”
这话戳中了兵卒们的软肋——他们辞役,无非是怕连累家人,可若京师破了,家人更难安。
张三攥着辞役文书的手松了,他跪在地:“大人,是小人糊涂,信了流言,您别让我们辞役,我们还想跟着您守京师!”
其他兵卒也纷纷跪下,说“不愿辞役”
。
谢渊扶起他们:“你们肯留下,我很高兴。
回去告诉其他兵卒,有我在,定不会让旧党乱了京师,定护你们和家人安稳。”
兵卒们走后,幕僚叹道:“大人这招‘以情动人、以实安心’,比捕传谣者管用多了。”
谢渊道:“兵卒都是百姓出身,谁真心待他们,他们心里清楚。
石崇的流言是虚的,咱们给的安稳是实的,虚的终抵不过实的。”
未时的风带起沙尘,陈忠匆匆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卷《西市粮商账册》:“大人,西市的粮商最近不对劲。
粮商王某、李某,都是石崇的旧党,昨日他们从外地调了五十车‘粮’,却没入粮库,直接运去了理刑院后院;还有,他们给京师的小吏送粮,说‘萧桓复位后,会免他们三年赋税’,引诱小吏传谣。”
谢渊接过账册,翻到“王某调粮记录”
,见上面写着“五十车,每车重三百斤”
,眉头微蹙:“哪有粮车这么重?定是藏了兵器。
石崇是想让粮商给理刑院密探科送兵器,为明日举事做准备。”
他早从秦飞的密报里得知,石崇令粮商以“送粮”
为名,运长刀、短弩到理刑院,再分给密探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陈忠急道:“大人,要不要令玄夜卫去查粮商的车?若真藏了兵器,就能定他们‘私藏军器’的罪,断了石崇的兵器来源。”
谢渊摇头:“不用查。
让他们运,明日举事时,密探拿着兵器入宫,就是‘谋逆现行’的实证,比现在查‘私藏’更重。
再说,理刑院护着粮商,咱们现在查,石崇定会说‘兵部越权’,反而落人口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