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的位置画着小小的烽火台,谢渊的手指顺着“宣府卫—居庸关—京师”
的驿道划,指甲蹭过居庸关的标记,那里是京师的北大门,若瓦剌来犯,此处一破,京师危矣。
“大人,岳都督来了,说京营布防需您示下。”
书吏的声音刚落,岳谦(从二品都督同知)的脚步声就传来,甲叶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衙署里格外清晰——他刚从安定门巡查回来,甲胄上还沾着城墙上的尘土,是岳峰将军当年战死时穿的那副甲,护心镜上还留着瓦剌箭簇的凹痕。
“岳都督,京营前营兵可备好了?”
谢渊抬头,目光落在岳谦的甲胄上,那副甲承载着太多——岳峰为护京师战死,岳谦承父志守边,这样的忠勇,绝不能让旧党玷污。
“回大人,前营五百兵已备好,随时可调居庸关。”
岳谦躬身道,“只是秦云副将(京营副将,字飞虎)报,前营缺额二百人,若调走五百,东直门的防务恐吃紧。”
谢渊走到舆图前,指尖点在“京营后营”
的位置:“令杨武(正三品兵部侍郎)从后营调二百人补前营缺,后营守东直门,瓦剌若来犯,先攻居庸关,后营压力小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低了些,“另外,正阳门西侧的暗门,你派百户张某守着——张某是你父亲当年的亲卫,忠勇可靠,若遇‘不明身份者’试图开门,先擒后禀,不用犹豫。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岳谦心里一震——谢渊从未提过暗门,此刻特意嘱咐,定是有逆党想从那里动手。
他躬身应“是”
,刚要走,谢渊又道:“告诉张某,守暗门时别穿甲,扮成普通守军,别引逆党疑。”
岳谦点头离去后,谢渊盯着舆图上的“南宫”
标记,那里用墨笔圈着,像一颗随时会爆的雷。
他想起秦飞报的“萧桓近日频繁见陈冀”
,心里的忧思更重——南宫离正阳门只隔三条街,若萧桓真的出宫,暗门再被打开,逆党就能直扑养心殿。
午时的日头最烈,地面被晒得烫,谢渊却没歇晌,拿着《大同卫军器损耗清单》往工部衙署去。
清单上“需补修火器三百具”
的字迹被他用红笔勾了圈,周瑞(正三品工部侍郎)拖了半个月还没完工,再拖下去,大同卫的边军就只能用钝刀迎敌了。
工部军器库外,周瑞正陪着几个吏员验火器,见谢渊来,忙堆着笑迎上去:“谢大人怎么来了?军器核验已快完,明日就能送大同卫。”
他的额头上满是汗,却不是晒的,是怕——谢渊的严厉在六部是出了名的,稍有差池就是重罚。
谢渊没接他的话,走到一架鸟铳前,伸手拿起,手指顺着枪管摸下去,在靠近枪托的地方停住:“周侍郎,按《工部军器则例》,鸟铳枪管需四分厚,你这把只有三分五,若送到边军手里,炸膛了怎么办?”
他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周瑞的脸瞬间涨红。
“是……是小吏们贪工减料,下官这就令他们重造!”
周瑞忙道,眼神却躲闪着,不敢看谢渊的眼睛。
谢渊放下鸟铳,目光扫过旁边的长枪,枪杆上刻着一个小小的“理”
字——是理刑院旧吏的标记,石崇的人果然把手伸到了工部。
他冷笑一声:“不是重造,是彻查!
查是谁让减料的,查工料银去向,若有贪腐,直接交刑部尚书周铁(正二品)审!”
周瑞的腿一软,差点跪下——他收了石崇的五十两白银,才让吏员偷工减料,想拖垮边军防务。
谢渊这话,是敲着他的骨头提醒:别跟旧党勾结。
谢渊站在军器库前,望着远处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