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顺着“正阳门暗门”
的标记划:“辰时一刻开门,辰时二刻控宫门,辰时三刻朕入宫,时间够了,只要旧党按计来,谢渊拦不住。”
暗格外,魏奉先的脚步声轻响,却没敢进来——他知道萧桓在“自宽”
,不敢戳破那层薄薄的纸。
申时的阳光渐渐西斜,萧桓的目光落在案角一张宣纸上——上面是他凭记忆画的宣府卫防务图,李默的驻地用朱砂圈了个圈。
李默是宣府卫副总兵,掌三千边军,若他能按约定袭京营北翼,谢渊的主力就会被牵制,复辟的胜算能增三成。
“李默是岳峰旧部,岳峰为大吴战死,李默不会忘本。”
萧桓摸着图上的朱砂圈,“朕许他‘复位后宣府卫自主防务,不受兵部遥制’,这是他最想要的,他不会违约。”
可他又想起魏奉先的话:“暗探说,李默的家人在通州,谢渊让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查李默的粮饷记录了。”
李默会不会因为家人被盯、粮饷有瑕,就反悔?萧桓的心又悬起来。
他起身走到窗前,望着北方——宣府卫在京师西北,从那里到京营北翼,快马要走两个时辰。
李默若要按时到,此刻该出了。
萧桓双手合十,对着北方轻念:“天助朕,让李默按时来,让谢渊的边军粮饷案查不出东西,让……让朕能复位,能护大吴。”
院中的老槐树沙沙响,像在回应,又像在嘲讽。
暗探将他“合十祈祷”
的模样记在录事簿上,心里冷笑——李默的粮饷记录早被张启查出“多领五百石”
的痕迹,李默此刻自顾不暇,哪还敢来?
酉时的暮色开始漫进殿内,魏奉先端着晚膳进来,见萧桓仍站在窗前,身影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单薄,忍不住开口:“陛下,该用膳了,身子要紧。”
萧桓没回头:“徐靖的信还没来?张文那边有消息吗?李默呢?”
三个问题连珠炮似的,显是急坏了。
魏奉先放下托盘,声音更低:“徐大人……还没信,张文大人那边也没动静,李默大人……没消息。”
他没说,暗探听镇刑司旧吏说,李默已被玄夜卫约谈,答应“若萧桓举事,便绑送京师”
;也没说,徐靖的诏狱卒被秦飞的人盯紧,连库房的兵器都动不了。
萧桓猛地转身,暮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听见声音哑:“都没消息?是不是谢渊都知道了?是不是旧党都反水了?是不是朕……朕复位不成了?”
魏奉先“扑通”
跪地:“陛下息怒!
不是的!
旧党不敢反水,谢渊也不知道!
只是……只是他们在等时机,等夜深了,等玄夜卫换岗了,定会来的!
陛下再等等,再等等!”
他磕着头,额角撞在青石板上,却不敢停——他怕萧桓垮了,自己也没好下场。
萧桓望着他磕头的模样,心里的慌又被“旧党未反”
的念头压下。
伸手扶起魏奉先:“起来吧,朕知道,是朕太急了。
再等等,夜深了,他们会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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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渐浓,殿内的烛火被点亮,映着萧桓的脸,一半亮,一半暗——亮的是“盼”
,暗的是“忧”
。
戌时的宫墙被烛火映得红,萧桓在思政堂里踱了近一个时辰,靴底磨过青石板的声音,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。
他的手始终攥着那枚京营旧符,掌心的汗把符面浸得潮。
“天若助朕,今夜就该有消息;天若不助,朕七年幽禁,终究是一场空。”
萧桓停下脚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