腐!
去年改革断了士绅匿田私吞的路,今年便借“损耗”
之名虚报,再勾结户部增征,把亏空转嫁给百姓,官官相护,竟到如此地步。
“大人,刘焕尚书听说您在查旧账,亲自去了档案库,说‘旧账已霉烂,无用’,还命户部主事封了近年的损耗账目,不让我们再查。”
秦飞的声音带着怒意,“另外,苏州士绅那边查到,刘焕的妻弟上个月从士绅处收了银三万两,说是‘漕运损耗补偿’。”
谢渊放下账册,起身时鳞甲碰撞声在寂静的衙署里格外清晰。
“备马,去户部档案库。”
他的声音沉得像浸了冰——刘焕想封账,他偏要查,不仅要查账,还要查码头的实际损耗,让虚报的谎言不攻自破。
档案库在户部后院,门锁已换,刘焕正站在库门前,身着正二品绯色官袍,手里攥着钥匙:“谢大人,档案库近年失修,旧账多霉烂,恐污了大人的手,损耗之事,不过是天灾,增征便可解决,何必较真?”
谢渊走到他面前,目光扫过钥匙:“刘尚书,元兴朝三十年账册,我已从玄夜卫北司调来了副本,皆完好无损,何来霉烂?你封的不是旧账,是你与士绅虚报损耗的罪证吧?”
刘焕脸色骤变,却仍强撑:“谢大人休要血口喷人!
我乃户部尚书,管漕粮核算,损耗多少我说了算,你掌军政,无权干涉户部事务!”
谢渊冷笑,从袖中取出元兴朝账册副本:“《大吴会典?户部篇》载‘漕运损耗需报兵部、御史台复核’,我掌军政兼御史台监察,怎会无权干涉?刘尚书若心里没鬼,为何不让查近年账目?为何你妻弟收士绅三万两‘损耗补偿’?”
刘焕的手开始抖,钥匙“哐当”
一声掉在地上:“你……你竟查我家眷!”
谢渊弯腰捡起钥匙,递给秦飞:“开门,查近年损耗账目,尤其是今年的报损明细,若有缺失,唯刘尚书是问。”
秦飞打开库门,里面的账目整齐堆放,哪里有半分霉烂的痕迹——刘焕的谎言,不攻自破。
账目查了三日,张启终于从一堆报损明细里找出破绽:“大人,今年的报损单有问题!
苏州码头报损‘粮船倾覆,损粮两万石’,可玄夜卫查的码头日志里,今年根本没有粮船倾覆的记录;还有松江码头,报损‘霉变粮三万石’,但粮船到京时,舱内干燥,根本没有霉变痕迹,是把好粮私卖,再报成损耗!”
谢渊接过报损单与码头日志,两者对比,漏洞一目了然——苏州码头的报损单上,签字的码头官是刘焕的同乡;松江码头的报损单,有士绅“吴郡堂”
的盖章。
他想起陈忠滑落的那张纸,想起刘焕妻弟收的三万两,一条官绅勾结虚报损耗的链条,清晰地呈现在眼前。
“秦飞,你带玄夜卫去苏州、松江码头,找当年参与运粮的漕卒问话,务必拿到他们私卖粮食、虚报损耗的证据;张启,你整理账目漏洞,写成《漕粮损耗查弊疏》,附上元兴朝账册副本与报损单、码头日志的对比;陈忠那边,派人盯着,防他销毁证据。”
谢渊的声音坚定,再无半分犹豫——他要让这些虚报损耗、盘剥百姓的人,付出代价。
秦飞去码头三日,带回了十余名漕卒的证词与一份私卖粮食的账册。
“大人,漕卒说,今年苏州码头的粮船,每艘都要留下五百石好粮,由士绅的人运走私卖,然后报成‘霉变损耗’;松江码头更过分,直接把一万石好粮卸在士绅的粮仓,报成‘船漏损耗’,码头官收了士绅的银子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秦飞将证词与账册递上,“还有,漕卒说,刘焕的人每月都来码头‘核验损耗’,其实是收受贿银。”
谢渊翻看证词,漕卒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