碰撞声在厅内回荡:“祖制本为‘勋贵护军’,如今却成‘勋贵害军’!
李恒、赵磊之流,连弓都拉不满,却占着领操之职,克扣军饷、私卖军器,若不废除世袭,团营永无战力!”
话音刚落,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匆匆闯入,玄色劲装沾着晨露:“大人,英国公、定国公昨夜在府中密会,说‘谢渊要废世袭,断我们生路,需让李嵩上疏保祖制,再让勋贵子弟串联,若不成,便以罢操要挟’。”
谢渊指尖在旧档上敲出急促的节奏:“我早料到他们会来这手。
秦飞,你派密探盯紧勋贵子弟动向,若有串联罢操的迹象,即刻拿下;杨武,你整理‘边军百户实战功绩册’,重点选宣府卫、大同卫的百户,需有‘斩敌、守要塞’的实绩,今日午时前呈给我。”
二人齐声领命,谢渊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,心中清楚:今日朝堂,便是新旧制交锋的战场,他不能输。
吏部衙署的议事厅内,李嵩正对着《大吴会典》皱眉——他手中的会典是元兴年间的初刻本,书页边缘已被翻得毛,特意标出“勋贵世袭领操”
的条款,准备在朝堂上以此驳斥谢渊。
英国公府长史匆匆赶来,递上一张纸条:“国公爷说,若谢渊提废世袭,大人便说‘废祖制需宗室亲王联名同意’,鲁王、蜀王已被我们说动,会在朝堂附议。”
李嵩接过纸条,指尖摩挲着纸面:“你回去告诉国公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
谢渊想废世袭,没那么容易——祖制在前,宗室在后,他纵有陛下信任,也难敌‘违祖制、失宗室’的罪名。”
长史刚要退去,吏部侍郎张文匆匆进来:“大人,玄夜卫张启主事来查‘勋贵子弟领操考核’的旧档,说奉谢大人令,核验‘世袭领操是否称职’,要不要拦着?”
李嵩脸色微变:“拦不得!
玄夜卫查档有帝谕,拦了便是‘阻查弊案’。
你去把那些‘考核合格’的假档藏起来,只给他们看‘失职’的浅档,别让他们抓到实据。”
张文应声而去,李嵩望着案上的会典,忽然觉得掌心潮——他虽有勋贵、宗室撑腰,却也怕谢渊拿出“失职实据”
,毕竟那些私卖火药、乱阵伤人的事,若捅到陛下面前,便是“勋贵害国”
的重罪。
谢渊带着《勋贵领操失职档》《边军百户功绩册》,前往乾清宫面圣。
途经南宫时,见礼部尚书王瑾正与鲁王内侍说话,王瑾手中捧着一卷《礼制考》,似在游说鲁王“废世袭违礼制”
。
谢渊脚步未停,心中却已明了:王瑾是魏国公姻亲,定是受勋贵所托,借宗室施压。
乾清宫偏殿内,萧栎正翻看《团营战力奏报》,见谢渊进来,放下奏报:“谢卿今日来,可是为‘世袭领操’之事?”
谢渊躬身递上旧档与功绩册:“陛下,‘勋贵世袭领操’制已弊大于利。
定国公府李恒私卖火药、英国公府赵磊乱阵伤人,此类事去年便有二十七起;而边军百户如宣府卫的陈猛、大同卫的周正,皆有斩瓦剌级、守要塞的实绩,选他们任教头,方能练出真战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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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栎翻看旧档,指尖在“李恒私卖火药”
的记录上顿住:“这些事,为何此前无人奏报?”
谢渊道:“勋贵与吏部、礼部相护,玄夜卫此前查过,却被镇刑司石迁压下;如今石迁伏法,臣才得以核验实据。
若再不废世袭,团营恐成勋贵私产,京师防务危矣!”
萧栎沉默良久,抬眸道:“废祖制需朝堂议过,若勋贵、宗室反对,该如何?”
谢渊道:“陛下可召百官议事,臣愿在朝堂陈说利弊,以实据破流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