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。
“传赵安来见。”
谢渊声音洪亮,透过高台的铜喇叭传遍神机营阵前,喇叭的铜壁反射着阳光,晃得赵安眯了眯眼。
赵安慢悠悠走上高台,脚步拖沓,躬身时腰都没弯到底:“末将参见谢大人,不知唤末将何事?这操练还没开始,大人就找末将,莫不是要赏末将?”
谢渊指着阵前歪歪扭扭的队列,又指了指他手中的瓜子袋:“按《操典》第一章第三条,辰时初刻将领需整队训话,检查士卒装备,你却斜倚炮身说笑,还私藏零食,可知罪?”
赵安满不在乎地把瓜子袋扔在地上,踩了一脚:“大人,十万士卒操练,多末将一个不多,少一个不少,何必这么较真?定国公还说,操练就是装装样子,别累着兄弟们。”
他以为定国公是靠山,谢渊不敢动他,说话时还特意挺了挺胸,露出衣领里定国公府的族徽。
谢渊冷笑一声,对台下喊道:“玄夜卫何在?”
两名玄夜卫校尉立刻上前,手中握着玄铁刑杖,杖身上刻着“军法如山”
四字。
“按《操典》罚则,将领怠训,杖责二十,革去官职,贬为普通士卒,编入步兵营。”
谢渊话音刚落,校尉便上前架住赵安的胳膊,赵安顿时慌了,挣扎着喊道:“你们敢!
定国公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
校尉却不管不顾,将他按在长凳上,刑杖落下,“啪”
的一声响,赵安的惨叫声响彻校场。
阵中士卒起初还有人窃窃私语,觉得赵安有靠山,谢渊定会中途停手,可看到刑杖一下下落下,赵安的锦袍被打破,渗出血迹,所有人都安静下来,眼神从怀疑变成敬畏,连握着长枪的手都紧了几分。
定国公府派来的亲兵想上前阻拦,却被岳谦的亲兵拦住,岳谦按住腰间的佩刀,眼神冷得像冰:“谁敢闹事,以扰乱军纪论处,就地正法!”
那亲兵吓得后退一步,再也不敢动弹。
辰时三刻,操练正式开始。
神机营的教是宣府卫调来的老卒,脸上带着一道刀疤,那是瓦剌骑兵留下的痕迹。
他站在佛郎机炮旁,手持木棍,指着炮身上的刻度:“装填时要快,火药要填实,不然打不远,也打不准!”
一名年轻士卒手有点抖,火药洒了些在地上,教立刻上前,握住他的手调整姿势:“手腕要稳,像握长枪一样,别慌!”
随着教的口令,第一门炮“轰”
的一声巨响,炮弹落在校场远处的靶场,激起一团黄土,靶心的木牌被打得粉碎。
谢渊站在高台上,手持千里镜(大吴称“千里镜”
),镜筒是工部新造的,能看清十里外的靶场。
他看着炮弹落点,嘴角微微上扬——这门炮的命中率,比上月考核时提高了近四成。
杨武刚要回话,却见一名玄夜卫校尉匆匆赶来,校尉的衣摆沾着尘土,显然是跑着来的。
他躬身道:“大人,秦飞指挥使送来密报,英国公、定国公已去吏部,在李嵩尚书的书房里商议,说要拟弹劾折,称大人‘滥用军法、苛待将领,借操练之名拥兵自重’,待明日早朝递奏。”
谢渊接过密报,密报是用玄夜卫的暗号写的,旁边附有译文,还画着李嵩书房的布局,标注了三人谈话的位置。
他指尖划过“拥兵自重”
四字,心中冷笑——勋贵拿不出别的理由,只能用这老套的罪名,可他们忘了,他手中有操练的实绩,有玄夜卫的证据,绝非空口白话能诬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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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了。”
谢渊将密报收起,塞进鳞甲的内袋里,那里还放着宣府卫的粮饷盈余奏疏,一冷一热的纸张贴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