沾着墨痕,显是刚在整理文书。
三人齐齐躬身:“参见大人。”
谢渊抬手示意他们落座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陛下已在密报上批‘继续观察’,未准即刻追责,却也未信勋贵‘剪灭宗室’的虚言。
明日先帝陵寝祭祀,宗室亲王、勋贵、百官皆会到场,恐是勋贵难的时机,我们需做好三件事,务必周全。”
他目光先落向秦飞,指尖点在密报上“魏国公府、吏部尚书府”
两处名字:“其一,秦飞,你即刻调玄夜卫北司精锐密探,分作两拨——一拨潜伏魏国公府西花厅外的老槐树上,监听是否有联络宗室的密信往来;另一拨守在吏部尚书府后门,核查出入人员,尤其注意吏部长史是否私带文书外出。
若有任何异动,无论是传递密信、调动人手,都需第一时间用暗号传报给我,切不可打草惊蛇。”
秦飞躬身应道:“属下明白!
会让密探带好‘听风筒’与‘记符’,确保记录无差。
另外,属下会让文勘房主事张启守在衙署,随时核验密探传回的文书笔迹,若有伪证,可即刻辨明。”
谢渊点头:“想得周全,便按你说的办。”
接着,他转向岳谦,语气稍缓却更显郑重:“其二,岳谦,你率京营三千精锐,明日寅时初刻前赶到先帝陵寝——正门处派五百人守着,核对入场人员的腰牌,勋贵的部曲若未持兵部勘合,一律不得入内;侧门与陵寝后的山道,各派一千人巡逻,防止有人私带兵器靠近;剩余五百人守在宗室亲王的銮驾必经之路,既要护亲王安全,也要防勋贵借‘护卫’之名私带人手。
记住,若有勋贵争执,先礼后兵,不可擅自动武,只需拦住便好,一切等我到场处置。”
岳谦眉头微蹙,沉声问道:“大人,若勋贵拿出‘宗室亲王特批’的手令,称部曲是‘亲王护卫’,该如何应对?”
谢渊早有准备,从案上取过一卷黄色绫帕,上面盖着兵部大印:“你持此帕,若遇此事,便说‘先帝陵寝祭祀,非军国大事,亲王护卫亦需按制精简,出三人者,需兵部与宗人府联批方可’,他若拿不出联批文书,你便有理由拦下。”
岳谦双手接过绫帕,躬身道:“属下遵令,定不辱命。”
最后,谢渊看向杨武,将案上一卷卷宗推过去:“其三,杨武,你需即刻整理臣近年‘维护宗室利益’的证据,不可遗漏分毫。
具体有三样:一是两年前臣奏请陛下为宗室子弟增设‘宗学’的奏疏原件,上面有陛下‘准奏’的朱批,还有宗人府回函,可证臣为宗室子弟求学谋过福利;二是去年臣奏请减免鲁王府、蜀王府庄田赋税的户部回执,当时两府庄田遭水灾,是臣力主减免三成赋税,助宗室渡过难关;三是上月蜀王世子赴京,臣奏请陛下让其入国子监伴读的文书,还有世子亲笔写的‘谢函’拓片。
你将这些证据分类整理,用锦盒盛放,每一份都注明时间、事由、关联亲王,明日祭祀时带在身边,若鲁王、蜀王问询‘剪灭宗室’之事,便一一出示,以证清白。”
杨武翻开卷宗,仔细核对后,补充道:“大人,还有去年臣随您巡查鲁王府属地,为王府追回被豪强侵占的百亩庄田,当时鲁王曾派长史送过‘谢匾’,虽匾额不在衙署,但有当时的公文记录与玄夜卫的勘验回执,是否也一并整理进来?”
谢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甚好,此事虽小,却能显臣对宗室无恶意,务必一同整理,不可疏漏。”
三人领命正要退去,谢渊忽然叫住他们,语气多了几分恳切:“明日之事,关乎不仅是臣的清白,更是京营改革的成败。
勋贵借‘宗室’构陷,便是想让陛下疑臣、让百官惧臣,若我们应对不当,此前整顿军器、严明军法的努力,便会付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