疾复,咳不能寐。
臣三奏请增供未准,今权拟此单,命人采办执行。
事毕,臣自赴御书房请罪,甘受违制之罚。”
落款处,落下“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”
十字,再取来私印,重重盖下,朱印鲜红,像一颗跳动的赤心。
他将清单与笺书折好,塞进怀中,快步走出书房。
院中的寒风卷着枯叶扑来,吹得他袍角翻飞,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坚定。
“张忠!”
他唤来跟随自己二十年的老仆,此人曾在德胜门之役中为他挡过箭,最为可靠,“你即刻带五名亲信,持我的令牌去光禄寺采办,按清单上的标准,今日务必送到南宫。”
张大人接过清单,扫了一眼便知此事非同小可,却未多问,只躬身道:“老奴这就去办,定不辱命。”
“等等。”
谢渊叫住他,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,“炭火要选最好的硬炭,肉和菜要新鲜,若光禄寺的人刁难,就说我说的,出了问题我担着。
另外,送到后让刘公公亲自验收,签字画押带回。”
看着张大人带人离去,谢渊才松了口气,却仍不敢掉以轻心。
他转身回房换上官袍,准备去兵部处理公务——昨夜收到急报,瓦剌骑兵在宣府边境蠢蠢欲动,军务紧急,容不得耽搁。
刚出府门,却又停步,对管家道:“备些上好的糕点和暖炉,我顺路去趟南宫。”
马踏石板路,声响在晨雾中格外清晰。
谢渊伏在马背上,冷风灌进领口,他却浑然不觉,只反复叮嘱自己:军务再急,也要亲眼确认太上皇用上热炭才能放心。
路过西市的炭行,他勒住马,翻身下马走进店里。
店主见是谢渊,连忙躬身行礼:“谢大人安好。”
“给我称二十斤硬炭,送到南宫。”
谢渊道。
店主面露难色:“大人,南宫供给归光禄寺管,小人不敢私自配送啊。”
“出了事我负责。”
谢渊说着,掏出银子递过去,“尽快送去,别耽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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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炭行,他催马直奔兵部。
刚到衙门口,兵部侍郎杨武便迎上来:“大人,宣府卫急报,瓦剌骑兵已逼近边境,请求增派援兵。”
谢渊接过奏疏,匆匆浏览一遍,眉头紧锁:“立刻拟调兵令,调京营三千骑兵驰援,由岳谦统领。”
“是,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杨武转身要走,却被谢渊叫住,“对了,我命张忠去光禄寺采办南宫供给,你派两个可靠的校尉去协助,防止有人暗中作梗。”
安排完军务,谢渊刚坐下喝了口热茶,就见内侍监的小太监匆匆赶来:“谢大人,陛下召您即刻入宫。”
他心中一沉,知道定是南宫供给的事被萧栎知晓了。
他整理了一下官袍,对杨武道:“调兵令拟好后,直接送御书房。”
随后跟着小太监往皇宫走去。
路上,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说:“大人,陛下好像有些动气,您说话可得留意些。”
谢渊点点头,没有应声。
他手按在怀中的清单底稿上,指尖传来麻纸的粗糙触感——他早已做好了准备,无论萧栎如何怪罪,他都要据理力争,为德佑帝争一个暖冬。
到了御书房外,萧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:“宣谢渊进见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推门而入。
御案后,萧栎脸色阴沉,案上赫然放着他拟的那份供给清单。
“这清单是你拟的?”
萧栎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未经礼部核批、朕的御批,就擅自动用光禄寺的人,你可知‘违制’二字的分量?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