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——他知道,仅凭这些,不足以消除萧栎的猜忌,他要等一个时机,一个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机。
萧栎拿着李嵩、周显的“证据”
,又翻着谢渊的“辩疏”
,心中的天平反复摇摆。
他召来大臣询问:“你觉得谢渊会私挪军粮吗?”
大臣躬身道:“陛下,谢渊掌兵部以来,军粮调度从未出错,且有双印为证,私挪之说恐是诬陷。
但他对南宫供给太过执着,难免引人猜疑。”
萧栎叹了口气,他何尝不知道谢渊可能是被诬陷的?可“权臣结连故君”
的阴影,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。
永熙帝曾告诫他“帝王不可轻信权臣”
,这句话,他一直记在心里。
这日傍晚,谢渊接到秦飞的急报:“太上皇咳血了,太医院说需人参、鹿茸急救,可李嵩不让送!”
谢渊再也等不及了,他抱着《大吴会典》,直奔皇宫。
乾清门已经关了,他便跪在门外,对着宫门大喊:“陛下!
太上皇病危,急需补品!
臣愿以阖家性命担保,绝无结连之心!
若陛下不信,可将臣下狱,只求先救太上皇!”
喊声在宫墙间回荡,传到了萧栎的耳中。
他走到窗前,望着宫外跪地的谢渊,那道孤直的身影在暮色中格外刺眼。
他忽然想起太祖的遗训:“孝者,天下之大本也。”
心中的猜忌终于松动,他对着门外喊道:“传旨,命太医院即刻送补品入南宫,南宫供给按《会典》减半执行,由马昂监督!”
谢渊听到旨意,重重叩:“臣谢陛下圣明!”
起身时,他的膝盖已磕得红肿,却觉得浑身轻松——他知道,萧栎的猜忌并未完全消除,李嵩、周显也不会善罢甘休,但他守住了初心,守住了太祖的祖制,守住了一个臣子的本分。
暮色渐浓,谢渊捧着《大吴会典》走出皇宫,月光洒在他身上,像披了一层银霜。
他知道,前路依旧艰难,但只要初心不改,只要《会典》的精神还在,他就不会停下脚步。
那本泛黄的《大吴会典》,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映着他那颗“以孝治天下”
的赤子之心,也映着大吴的伦理根基。
谢渊夜守南宫后的第三日,刚在兵部衙署批完宣府卫的粮饷文书,便命兵部侍郎杨武取来纸笔,伏案写下第三封请求放宽南宫供给的奏疏。
案头已堆着两封退回的奏疏,朱批“此事再议”
四字刺眼——萧栎虽恢复了南宫的炭火供应,却仍限“每日两炉、每炉半斤炭”
,远不足御冬,更不许送补品、新裘。
“太保,前两封奏疏都被退回了,陛下恐是不愿再提此事,”
杨武劝道,“不如暂缓几日,待陛下气消再奏?”
谢渊搁下笔,指尖在奏疏上摩挲——疏中详细列着“太上皇寒疾需人参、鹿茸温补”
“内殿窗纸破损需工部修缮”
“宫女太监月例不足需户部增补”
三条,每条都引《大吴会典?宫闱篇》为据:“故君供养,需按原制减半,不得苛待”
。
“暂缓?”
他声音沙哑,“太上皇的寒疾能暂缓吗?窗纸破了,寒风灌进去,能等陛下气消吗?”
正说着,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匆匆求见,神色凝重:“太保,属下查到,周显虽降为佥事,仍命旧部监视南宫动向,还让人记录您每日‘是否提及南宫’‘是否与内侍接触’,似在整理密报,欲构陷您‘借供给结连故君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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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渊冷笑一声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