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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所谓的‘实证’,无非是胁迫内侍伪造供词罢了。
秦指挥使,你命文勘房主事张启,暗中保护南宫内侍,若有被周显带走者,即刻报知刑部尚书马昂,以‘未经刑部核验不得擅提人犯’为由拦阻——按《大吴律》,‘宫闱人犯审讯需刑部、玄夜卫会同’,周显孤掌难鸣。”
“属下明白,”
秦飞躬身应道,“但周显有陛下亲赐的‘密奏权’,若他直接向陛下递密报,恐难阻拦。”
谢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他有密奏权,我有御史台监察权。
若他敢伪造证据,我便以‘诬告大臣’参他,连同李嵩一并弹劾——如今联名疏已递,各地巡抚皆在观望,他若敢妄动,便是触怒天下民心。”
话音刚落,太监总管匆匆来到兵部衙署,尖声宣旨:“陛下有旨,宣太保谢渊即刻入御书房见驾!”
谢渊心中一凛——看来周显的密报已递到萧栎手中。
他整了整绯色官袍,随太监总管入宫。
行至御书房外,见吏部尚书李嵩正立在廊下,眼神中带着挑衅的笑意,显然是早到一步,与周显暗中通气。
谢渊目不斜视,径直走入御书房。
萧栎端坐龙椅之上,脸色阴沉,御案上摊着一卷麻纸密报,墨迹未干。
“谢渊,”
萧栎的声音冰冷,“你可知罪?”
谢渊跪地行礼:“臣不知身犯何罪,恳请陛下明示。”
萧栎将密报扔到谢渊面前:“你自己看!
玄夜卫奏报,你近日频繁派家仆出入南宫,还托内侍给太上皇送去棉絮、参片,更与太上皇密谈‘奉迎还宫’之事——你这是结连故君,意图不轨!”
谢渊拾起密报,逐字细看。
密报上详细记载了他遣老陈送棉絮、托内侍传信的经过,甚至连他与老陈的对话都“记录在案”
,末尾署名是“玄夜卫指挥使周显”
。
他心中冷笑——这显然是周显胁迫内侍伪造的供词,连对话细节都漏洞百出,老陈送棉絮时明明被玄夜卫拦下,何来“密谈”
之说?
“陛下,”
谢渊抬起头,神色坦然,“此密报所言皆为不实!
臣遣老陈送棉絮,实为太上皇寒衣单薄,纯属尽孝,并无他意;且老陈送棉絮时被周显的人拦下,并未见到太上皇,何来‘密谈’?周显此举,分明是伪造证据,诬告臣下!”
“诬告?”
萧栎拍案而起,“玄夜卫乃朕亲设,周显是朕信任之臣,他岂会诬告你?再说,你递上的奉迎疏,明摆着是想借巡抚联名逼宫,让太上皇复位,你好做从龙之臣!”
李嵩适时从廊下走入,跪地奏道:“陛下明察!
谢渊自恃掌兵部、御史台,权势过大,早已心怀不轨。
他倡奉迎之议,实则是想借太上皇之名,架空陛下,独掌朝政!
臣近日查到,谢渊与宣府卫副总兵李默私交甚密,李默手握边军兵权,若二人勾结,后果不堪设想!”
谢渊怒声道:“李嵩休要血口喷人!
臣与李默往来,皆为边军防务之事,有兵部文书为证;奉迎疏乃十六路巡抚自愿联名,意在安民心、固社稷,绝非‘逼宫’!
你与周显勾结,伪造证据构陷臣下,究竟是何居心?”
萧栎揉了揉眉心,显然陷入了两难。
他既忌惮谢渊的权势,又担心若真的治罪谢渊,会触怒各地巡抚和边军将士;但若不治罪,又恐谢渊真的“结连故君”
,威胁自己的皇位。
“陛下,”
周显也从外面走入,手持一卷供词,“臣已提审南宫内侍刘公公,他亲口供认,谢渊曾托他给太上皇带话,说‘时机成熟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