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6章 宣城血冷魂归处蓟北风悲骨未还(1 / 6)

卷语

《大吴名臣传?谢渊传》附《诸子传》载:“渊长子勉,字继忠,生而岐嶷,有父风。

束入武学,精研《神武帝开国录》《元兴帝北伐策》,每言‘大丈夫当驱胡守边,不辱先志’。

德佑十五年冬,随宣府卫戍边,遇瓦剌夜袭,死守西城门,力竭战死,年二十一。

渊得讯,三日不食,作家书戒子‘若遭贬,汝当务农不仕’,书成焚于烛下,人问其故,曰:‘吾儿已矣,此书写与九泉,亦写与初心。

’”

此焚书思子之事,非仅“父子情伤”

,实为“忠臣在国仇家恨、君疑党争夹缝中的痛彻自省”

——家书未寄而焚,是对亡子的追悔,是对仕途的警惕,更是对“忠烈传家”

与“全身避祸”

矛盾的无声抉择。

今循谢渊视角,详述其独坐书房三时辰的忆子、书诫、焚信之过程,兼及宣府卫之殇、旧党之阴,以呈“孤臣在铁血与柔情间的撕裂与坚守”

故纸残灯忆髫年,戟门曾许护幽燕。

宣城血冷魂归处,蓟北风悲骨未还。

欲写家书诫避世,终焚尺素恸难言。

唯将忠烈承遗志,莫使儿魂笑父偏。

谢渊独坐书房,案上烛火摇曳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满墙的舆图上。

他指尖捏着一方素笺,迟迟未下笔,目光却黏在案角那本泛黄的《武学要义》上——那是长子继忠在武学就读时的课本,书页间还留着继忠的批注,字迹刚劲,带着少年人的锐气。

他想起继忠十二岁那年,自己刚任宣府卫参军,带他看舆图。

继忠指着宣府的位置问:“父掌兵柄,守京师九门,儿他日当守何处?”

他当时笑着说:“此九边咽喉,胡骑屡窥,非忠勇者不能守。”

继忠立刻握拳,小脸涨得通红:“儿请守此,与父共护大吴!”

那时的继忠,眉眼间全是少年人的赤诚,他只当是童言,却未料这孩子真的把“守宣府”

当成了毕生志向。

烛火“噼啪”

一声,溅起一点火星,烫得他回了神。

案上还放着宣府卫送来的阵亡册,“谢勉”

二字被红笔圈出,旁边写着“力战而亡,尸身无存”

他闭上眼睛,宣府卫千户的禀报犹在耳畔:“太保,德佑十五年冬,瓦剌三万骑夜袭宣府西城,谢公子率三百兵卒死守城门,箭矢用尽,便用刀砍,刀断了便用拳打……最后城门破时,公子还死死抱着瓦剌将领的腿,被乱刀砍死,我们只找到他的一块染血的兵符。”

他抬手按在胸口,那里像堵着一块巨石,闷得他喘不过气。

他想起继忠入武学那年,自己特意带他去拜谒元兴帝陵。

继忠在陵前跪下,说:“先帝北伐驱胡,复我故土,孙儿他日必效之,守好大吴的每一寸土地。”

那时的他,还为儿子的志向骄傲,可如今,这份骄傲却变成了剜心的痛——若不是他当年的一句“非忠勇者不能守”

,若不是他鼓励儿子“以先帝为榜样”

,继忠会不会还活着?

窗外传来一阵风声,像是继忠在唤“父亲”

他猛地睁开眼,书房里却只有他一人。

案上的素笺还空着,他想给继忠写封信,却不知该写些什么。

他想起近日旧党在朝堂上的攻讦,想起萧栎日渐明显的猜忌,想起自己随时可能被安上“专权”

的罪名,被贬斥流放。

若是真有那么一天,继忠该怎么办?

他拿起笔,沾了沾墨,在素笺上写下“吾儿继忠”

四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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