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1章 不是丹墀争谏语只因黎庶系晨昏(2 / 5)

秦飞道:“属下以为,张文是想逼大人‘抗君命’——若大人强行拨粮,他便奏报陛下‘渊不尊太上皇帝’;若大人不拨,士兵饥疲,一旦生变,他便嫁祸大人‘治军无方’。”

谢渊冷笑一声:“好个一箭双雕的毒计!

旧党余孽,死不悔改!”

秦飞退下后,城楼复归寂静,只有烛火与风声交织。

谢渊走到城砖前,指尖摩挲着砖上的弹痕——那是瓦剌火枪留下的印记,深约半寸,边缘的砖石已碎裂。

他想起守城最危急时,一名十七岁的小兵用身体堵住这处弹孔,临死前喊着“保京师,保百姓”

;想起西直门内冻毙的流民,怀中还揣着给孩子的半块干粮;想起萧栎在奉天殿握着他的手说“谢太保,京师安危,全托于你”

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交织,让他心中的郁气渐渐散去——旧党的流言、张文的掣肘、皇权的微妙,在“社稷安危”

面前,都显得如此渺小。

他想起永熙帝曾与他论“君与社稷”

:“君者,社稷之主也;然主若昏,社稷可换主;若社稷亡,主亦无存。

故臣之忠,当忠社稷,非仅忠一人。”

那时他似懂非懂,如今亲历京师危亡,才真正悟透其中深意。

夜露渐浓,落在城砖上,形成细密的水珠。

谢渊突然生出提笔写字的念头——他要把这感悟写下来,不是为了给别人看,而是为了警醒自己:无论日后面对何种构陷、何种皇权纠葛,都不能忘了“守护社稷百姓”

的初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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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到案前,取来一方端砚,倒入松烟墨,研磨起来。

墨锭在砚台上转动,出“沙沙”

的声响,墨香与烛油的气息混合在一起,竟让他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。

他想起少年时在练字,先生教他“字如其心”

,那时他写的是“忠君报国”

,如今要写的,却是“社稷为重,君为轻”

——并非否定君权,而是要厘清君与社稷的本末:君是社稷的守护者,而非社稷的全部;若君的存在危及社稷,臣子当以社稷为先,这才是大忠,而非小孝。

提笔时,指尖微微颤抖——他知道这七个字若被有心人看见,必会被扣上“大逆不道”

的罪名。

张文之流正愁找不到攻击他的借口,这字便是最好的“罪证”

可他更怕自己有朝一日在权力、流言、皇权的裹挟下忘了初心,这城砖上的字,是写给自己的警诫,是刻在心里的誓言。

“社”

字起笔,笔力浑厚,如他守城门时的坚定;“稷”

字的竖钩,锐利如刀,似要斩断旧党的纠缠;“为”

字的撇捺,舒展如翼,承载着百姓的期许;“重”

字的横画,厚重如城,象征着社稷的根基。

写到“君”

字时,他刻意放缓笔,心中并非不敬——他敬的是“守社稷的君”

,而非“被利用的君”

;敬的是萧栎的信任,而非萧桓被旧党裹挟的身份。

最后一笔“轻”

字落下,七个大字在残烛映照下,墨色浓黑,力透砖面。

谢渊放下笔,望着这七个字,心中百感交集——有坚守初心的坦然,有面对构陷的无畏,也有对前路的清醒。

就在此时,夜露顺着城砖缝隙流下,滴在“稷”

与“为”

之间,将墨迹晕开一片,像一滴无声的泪,又像一层朦胧的保护色。

“大人,您这字……”

秦飞去而复返,显然是放心不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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