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“军律不可违”
。
他想起永熙帝当年治军的场景,那时京营将士个个精神抖擞,永熙帝亲赴校场,斩过一个虚报兵额的千户,也是悬示众,此后三年,京营无一人敢违军纪。
如今谢渊的做法,与永熙帝如出一辙,却遭奸佞弹劾——李嵩党羽怕的不是谢渊“擅杀”
,是怕谢渊的铁血军规断了他们通敌纵逃、克扣粮饷的财路,怕谢渊的忠勇挡了他们夺权乱政的野心。
萧桓的指尖按在窗棂的薄冰上,冰棱融化的水顺着指缝流下,像在为那些因逃遁而战死的守城将士流泪——若不是王某逃遁,那十余名将士本可活着看到瓦剌退兵,本可活着领受封赏。
萧桓回到案前,重新拿起秦飞的密报,目光落在“谢太保布军规后,将士士气大振”
上。
他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:谢渊站在德胜门城楼上,左臂还缠着守城时中箭的绷带,右手握着腰刀,声音穿透战场的嘈杂,传到每一个将士耳中;逃兵的级悬在城门两侧,风吹着布告,上面的军规字字清晰;守城将士们握着手中的刀枪,眼神从慌乱变成坚定,齐声喊“死守德胜门”
,声音震得城砖都在颤;瓦剌骑兵看到这等军容,再也不敢冲锋,只能狼狈退去。
他想起秦飞密报里提过的“谢渊将自己的粮饷分给守城将士”
,想起谢渊在安定门之战后“三日未合眼,只喝了两碗稀粥”
,心中满是愧疚——当年他轻信李嵩,疏远忠良,如今谢渊却在京师危难时,以一己之力扛着军政重任,以铁血军规护着京师,护着他这个困在南宫的太上皇。
若不是这三年的困厄,他怕是至今都看不清李嵩的奸佞,看不懂谢渊的忠勇。
殿外传来玄夜卫侍卫的脚步声,是李嵩的旧党在巡逻,脚步比往日更急,显是也收到了德胜门的消息,在等“太上皇质疑谢渊擅杀”
的反应,好借势逼新帝处理谢渊。
萧桓走到殿门后,听着侍卫的对话:“听说谢渊斩了李尚书门生的弟弟,李尚书肯定不会放过他,咱们再等等,说不定太上皇会递话,让新帝治谢渊的罪。”
另一个声音附和:“没错,只要谢渊倒了,咱们就能重新掌京营粮饷,到时候……”
话音未落,萧桓猛地推开殿门,目光如炬,盯着两名侍卫:“你们敢私议朝政,敢构陷忠良,可知《大吴律?谋逆律》里‘私议朝政者,杖一百;构陷忠良者,斩立决’?”
侍卫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,吓得脸色惨白,“扑通”
跪下,连连磕头:“太上皇饶命!
臣等一时糊涂,再也不敢了!”
萧桓冷笑一声:“滚!
再让朕听到你们私议,定让秦飞把你们押进诏狱!”
侍卫连滚带爬地退去,殿外恢复了寂静,却更显李嵩党羽的嚣张与无耻。
萧桓回到案前,取来一支空心笔,刮了些炭灰,用融雪水调成墨,在薄麻纸上写下给秦飞的回信:“朕览报知德胜门真相,谢卿之铁血,乃大吴之幸,京师之幸。
陈忠通敌纵逃,李嵩党羽构陷,此等奸佞不除,军无宁日,国无宁日。
秦卿可将陈忠密信、勘验记录呈新帝,令刑部拘陈忠,查其同党;另请谢卿严整京营军纪,凡李嵩党羽安插在京营的亲信,一律调离,勿再纵其乱军。
朕在南宫,唯盼奸佞伏法,军规严明,京师稳固,归京之日,定当亲向谢卿致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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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“定当亲向谢卿致谢”
时,墨痕格外重,萧桓的指尖微微颤抖——这不仅是感谢,是愧疚,是弥补,是他对忠良的承诺。
他将回信卷成细卷,塞进空心笔杆,用蜡封好,走到殿门,见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