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将未理会千户的辩解,目光落在假瓦剌兵的腰间——其中一人的腰间挂着半枚玄夜卫令牌,边缘粗糙,没有官造令牌特有的鎏金包边,正面的“玄夜”
二字刻得歪歪扭扭,背面的编号更是用墨涂成了黑块。
“伪造的令牌,”
参将拿起令牌,指尖摩挲着边缘的毛刺,“和谢太保之前查获的旧党令牌一模一样。
千户,逼你的人,是不是镇刑司的人?”
千户的身子猛地一颤,头垂得更低:“是……是镇刑司的人,他们让我引你们往东南走,说那里有‘陛下的踪迹’。”
中路的血迹旁,亲卫小校忽然现新的线索——腐叶下埋着一枚箭簇,狼牙形状的箭尖沾着暗红的血,箭尾却刻着一个模糊的“诏”
字,只是下半部分被刻意磨去,只剩半个印记。
“参将大人!
您看这箭簇!”
小校捧着箭簇跑来,指尖因激动而抖,“是诏狱署锻造的标记!
去年工部核验时,我见过这种‘诏’字箭,箭尾比寻常箭短半指!”
参将接过箭簇,对着微弱的天光细看——箭尾的木质上还留着诏狱署工坊特有的火漆痕,只是被水浸过,变得模糊。
“内奸故意留下的,”
参将的眉头拧得更紧,“血迹、布屑、箭簇、伪造令牌,都是为了引我们往东南走。
陛下定是察觉了危险,故意绕开了这条路。”
右路忽然传来哨声——是“现重要线索”
的三长两短,却带着一丝慌乱。
参将与小校立刻赶去,见右路的士兵正围着一处山洞,洞口的腐叶被踩得乱七八糟,地面上留着一串清晰的马蹄印,宽度与“踏雪”
的蹄铁完全一致,蹄印边缘还沾着明黄色的丝线,与中路现的布屑材质相同。
“参将大人,我们刚到这里时,听到山洞里有动静,喊了一声‘陛下’,里面却没回应,进去一看,空无一人,只找到这个。”
一名士兵递过一块玉佩,玉质温润,上面刻着简化的龙纹,龙爪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——是皇帝去年祭天时不小心摔的,当时还让工部尚书修补过。
参将接过玉佩,指尖抚过龙爪的裂痕,心中却升起一丝疑虑:山洞外的蹄印虽真,却只有进洞的,没有出洞的,像是有人故意将马蹄印引到洞口,再用腐叶盖住出洞的痕迹。
“你们进洞时,洞里的土是干的还是湿的?”
参将忽然问道。
那名士兵愣了愣,仔细回想:“是湿的,地面上还有水痕,像是刚有人泼过冷水。”
参将点头:“是内奸的诡计,泼冷水是为了掩盖足迹的温度,让我们以为陛下刚离开。
千户,你带两人守在这里,若见着任何人——哪怕是玄夜卫的人,都要先吹哨确认身份,再让他们靠近。”
宣府卫千户刚要应下,却又上前一步,声音带着刻意的急切:“参将大人,这里离瓦剌主营太近,只留两人守着太危险,不如让他们随我们一起搜?就算遇着敌兵,人多也有个照应。”
参将的目光落在千户未受伤的右臂上,见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甲胄的扣环——那是紧张时的习惯动作。
“千户倒是格外关心弟兄们的安危,”
参将冷笑一声,“方才在左路,你怎么没想着让弟兄们避开假瓦剌兵?就按我说的办,守在这里,这是军令。”
千户的脸涨得通红,却只能躬身应道:“属下遵令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离开山洞前,参将悄悄对亲卫小校道:“你派两个机灵的士兵,绕到山洞后面盯着,看千户会不会传信号。
若他敢动歪心思,立刻回报。”
小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