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毅的身体晃了晃,靠在城垛上,再也没能站起来。
他的眼睛仍圆睁着,盯着皇城的方向,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卷刃的环刀,身体倚在城垛上,竟久久不倒。
瓦剌兵见他如此,竟不敢上前,有的甚至后退了几步——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悍勇的将领,死了仍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。
幸存的数十名亲兵见沈毅殉国,红了眼,疯般冲向瓦剌兵,嘴里高喊“为总兵报仇”
,却很快被淹没在胡骑中。
安定门的城楼,渐渐被大火吞噬,浓烟与火光,映红了皇城的半边天。
沈毅殉国半个时辰后,谢渊带着两万京营卒和杨武(兵部侍郎,正三品)、秦飞赶来。
他骑着马,远远就看见安定门方向的火光,心里一阵紧——他昨日接到沈毅的密报,便连夜调兵,派杨武去户部查吴涛,派秦飞去刑部查郑明,自己则率师驰援,却被瓦剌游骑袭扰,耽误了时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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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!
加快度!”
谢渊嘶吼着,马鞭抽在马背上,马吃痛,跑得更快。
可刚到安定门附近,就见一群百姓哭着往内城跑,有的身上带着火,有的抱着受伤的孩子,有的手里攥着亲人的尸体碎片。
“老乡,安定门怎么了?沈总兵呢?”
谢渊拉住一个老妇人,声音急切。
老妇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,声音沙哑:“将军……安定门破了……沈总兵中箭死了……胡贼在里面杀人放火……我的儿子、我的孙子,都被胡贼杀了……”
谢渊的心像被重锤砸中,他猛地勒住马,看向安定门城楼——那里火光冲天,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城垛上,正是沈毅,他的铠甲染血,身体僵直,却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。
“沈总兵……”
谢渊的声音哽咽,眼眶泛红,他想起上月在兵部,沈毅对他说“请太保放心,某定守住安定门,不让胡贼前进一步”
,可如今,却已是天人永隔。
“杀!”
谢渊拔出镇国剑,嘶吼着冲向瓦剌兵。
京营卒们也红了眼,跟着冲上去。
瓦剌兵没想到大吴援军来得这么快,一时有些慌乱,可很快就稳住阵脚,与京营卒厮杀起来。
谢渊的镇国剑砍倒了五名瓦剌兵,却因连日操劳、旧伤复,渐渐体力不支,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。
“太保,不可恋战!
瓦剌兵太多,咱们先肃清城内残敌,再加固防线!”
杨武拉住谢渊,劝道。
谢渊看着身边倒下的京营卒,又看了看安定门里的火光,知道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,只能咬着牙下令:“撤!
肃清残敌,守住内城!”
京营卒缓缓推进,肃清了安定门内的瓦剌残兵,瓦剌太师也先见援军已到,知道再攻无益,只能下令撤军。
谢渊走到沈毅的尸体旁,轻轻将他抱起,沈毅的身体已经冰凉,胸口的箭仍插着,咽喉的伤口还在渗血。
谢渊将沈毅的尸体放在一块干净的布上,轻轻为他整理铠甲,眼泪滴落在沈毅的脸上:“沈总兵,某来晚了,让你受苦了。”
秦飞和杨武带着吴涛、郑明赶来,两人被玄夜卫卒押着,脸色惨白。
“太保,”
秦飞躬身行礼,“吴涛私扣安定门粮饷万石,转卖得银千两,账册已查得;郑明收罗谦贿银五十两,拖延查案,助罗谦混进亲兵队伍,罪证确凿!
罗谦已被沈总兵斩杀,尸体在此。”
谢渊看着跪在地上的吴涛和郑明,气得浑身抖:“你们通敌扣饷,纵奸害将,害死沈总兵和五千亲兵,罪该万死!
今日,某便斩你们于安定门城楼,告慰沈总兵和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