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瓦剌的红夷炮率先开火,“轰——轰——”
的巨响震得城楼木柱嗡嗡作响。
第一炮弹落在西北角楼,酥裂的城砖瞬间崩碎,雪沫与碎石如暴雨般砸落;第二炮弹击中木梁,虫蛀的梁身“咔嚓”
一声断成两截;第三炮弹正中梁身朽坏处——“轰隆”
一声,半个箭楼轰然倒塌,烟尘中传来五十名守楼士卒的惨叫声。
谢渊亲眼看见那名偷吃窝头的新兵,被一根断梁砸中,小小的身躯被埋在瓦砾下,一只手从瓦砾中伸出,紧紧攥着那半块未吃完的干饼。
“不!”
谢渊目眦欲裂,一口鲜血涌上喉头,他强忍着咽下,血味在齿间弥漫。
瓦剌的箭雨接踵而至,冲去救援的三名士卒瞬间被射成刺猬,尸体倒在雪地里,很快被鲜血染红。
“弟兄们!
内城已破,陛下迁都了!
谢太保要弃城逃跑了!”
突然,军中传来刺耳的喊声,一个穿着镇刑司官服的人站在雪地里,挥着手臂高喊——正是镇刑司旧吏张全(从六品)。
士卒们闻言,动作顿时停滞,有的放下手中的刀,眼神里满是恐惧;有的互相张望,议论声渐起,军心瞬间动摇。
“张全!
你这通敌奸贼!”
谢渊拔剑冲过去,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足印。
张全见谢渊扑来,却不躲闪,反而笑得嚣张:“谢渊,你敢杀我?李彬郎中收了我的银子,定会保我!
再说,内城已破,你守着这破城,不过是让弟兄们白白送死!”
谢渊挥剑斩断张全的右臂,鲜血喷溅在雪地上,染红一片。
张全惨叫着倒在地上,却仍嘶吼:“弟兄们快跑啊!
瓦剌要屠城了!”
谢渊一脚踩在张全胸口,剑身抵住他的咽喉,声音冰冷如铁:“谁再敢散布谣言,谁再提‘投降’二字,便是此下场!”
他转向士卒们,左臂箭伤裂痛如灼,却强撑着挺直脊背,“内城未破,陛下未迁!
某在此立誓,与德胜门共存亡,若弃城,甘受军法!”
士卒们看着谢渊染血的铠甲、坚定的眼神,又看了看地上惨叫的张全,心里的恐惧渐渐被愤怒取代。
一个断了左臂的老卒,用右手举起刀,高喊:“愿随太保死战!”
众士卒齐声响应,喊声震得雪沫从城楼上簌簌落下。
可瓦剌的进攻愈猛烈,火炮不断轰向城垣,缺口越来越大,瓦剌兵像潮水般往缺口冲。
谢渊带着士卒死守缺口,环刀砍倒三名瓦剌兵,却被一支寒铁箭射中左臂,箭镞穿透铠甲,鲜血瞬间浸透护臂。
他拔箭掷回,射中一名瓦剌兵的咽喉,却因失血过多,眼前阵阵黑。
“太保!
匠人来了!
粮饷也到了!”
杨武的喊声传来。
谢渊勉强睁眼,只见五名工部匠人扛着木料跑来,陈忠则带着几名吏员捧着粮袋,身后跟着秦飞和玄夜卫卒,押着被绑的王述。
可还未等匠人动手修缮,瓦剌的一炮弹落在他们附近,炸起的碎石划伤陈忠的脸,一袋粮食被炸破,米粒撒在雪地上,混着鲜血,触目惊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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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飞将王述推到谢渊面前,急声道:“太保,张全招了,李彬收他三十两银子,拖延审案,还与石崇余党有往来!
某已派人去抓李彬,可他跑了!”
谢渊看着眼前的惨状——城垣将塌,士卒伤亡过半,粮饷仅够半日,心里清楚:德胜门,守不住了。
可他不能让士卒白白牺牲,更不能让瓦剌顺着德胜门攻进皇城。
“秦飞,你率玄夜卫追李彬;陈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