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刚碰到冰凉的梯杆,就被磨得鲜血直流,可他像没感觉到疼似的,嘶吼着“不让胡贼过城!”
云梯上的胡骑被他推得重心不稳,摔了下去,砸在下面的胡骑群里。
忽然,一名京营卒抱着炸药包,从城楼上跃了下去。
他在空中高呼“宁死不辱!”
,声音响亮得盖过了厮杀声。
“轰隆”
一声,炸药包在胡骑群中炸开,火光冲天,几名胡骑当场被炸翻。
城楼上的卒子们见之,个个红了眼,举着刀冲向城墙缺口,与爬上来的胡骑近身搏杀——有的卒子刀断了,就用拳头打;有的被胡骑砍伤了,仍死死抱住敌人的腿,不让他们前进。
玄夜卫暗探们已绕到瓦剌投石机阵地后侧。
从六品暗探头目摸出火油瓶,点燃引线后,用力掷向投石机的木架。
“轰”
的一声,火油遇火,瞬间燃起熊熊大火,投石机的木架很快被烧得噼啪作响。
“谢太保血书在此!
胡贼降!”
暗探们高声呐喊,声音里带着威慑。
瓦剌兵见投石机被烧,又听着“血书”
二字,顿时乱了阵脚,有的转身就跑,有的甚至丢下兵器,跪地求饶。
就在此时,安定门的京营卒从侧翼杀来,他们身着青色甲胄,如潮水般冲向瓦剌的后路。
瓦剌腹背受敌,阵形大乱。
也先在阵前望着这一切,又抬头望向德胜门城楼的血书——那四字血书在夕阳里泛着红光,像一双眼睛,盯着他的溃败。
他知道,今日再攻下去,只会全军覆没。
“撤!”
也先猛地扯下令旗,声音里满是不甘。
胡骑们争相退走,有的甚至丢了马匹,只顾着逃命。
京营卒在后追击,刀光闪过,不断有胡骑倒下。
王勇追在最前面,手里的长枪刺穿了一名胡骑的后背,他高声喊道:“别让胡贼跑了!
为死去的兄弟报仇!”
这一战,京营斩杀瓦剌兵两千余人,缴获马匹千匹,还有数十架被烧毁的投石机——德胜门,终是守住了。
次日的朝会,太和殿内气氛肃穆。
萧桓坐在龙椅上,目光扫过百官,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激动:“昨日德胜门一战,多亏谢太保血书振军心,京营卒奋勇杀敌,终破瓦剌!
朕今日下旨,论功行赏!”
内侍展开圣旨,朗声宣读:“追赠德胜门保卫战中战死的京营卒为‘忠勇校尉’,其家属由户部按月放抚恤金,直至子女成年;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,侦敌有功,升玄夜卫指挥使,从一品;都督同知岳谦,守城有功,升都督,正二品;太保谢渊,沥血明志,护京有功,加‘太师’衔,正一品,赏黄金百两、绸缎百匹!”
百官齐齐躬身:“陛下圣明!”
谢渊却上前一步,跪在殿中:“陛下,臣有奏。”
萧桓抬手:“太保请讲。”
“臣之功,非臣一人之劳,乃京营卒们用命换来的。”
谢渊声音诚恳,“黄金百两、绸缎百匹,臣不敢受。
请陛下将这些赏赐换成粮万石、棉甲千套,分与京营卒——他们连日守城,缺粮少衣,这才是他们最需要的。
另外,德胜门城墙受投石机所击,有多处破损,请陛下再拨银万两,命工部修缮城防,增设火炮,以防瓦剌再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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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桓望着谢渊,眼眶微微泛红。
他起身走下御座,亲手扶起谢渊:“太保忧卒忧城,一心为公,朕不如也!
就依你所奏,赏赐尽数换为粮甲,城防修缮之事,也命工部即刻着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