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透过窗棂落在“京营左卫印”
上。
真印边缘该有“元兴二十五年监造”
的阴纹,可赵承昨日的勘合印却光平如镜;印泥该是内府朱砂(暗红),这印却是普通朱砂(鲜红),墨色虽同京营松烟墨,运笔却露了私刻的滞涩。
“秦指挥使!”
张启举着勘合疾步回来,指尖点向印鉴,“这是伪造的!
印无阴纹,印泥是私制的——赵承定是私调卒运兵器,想叛乱!”
午时的兵部衙署,正一品太保谢渊刚接过宣府卫的平安奏报,秦飞的脚步声就撞进门来。
勘合被铺在案上,谢渊指尖抚过无阴纹的印边,目光沉如潭水:“赵承是张文同乡,孙昂(从一品京营都督)的同乡,官官相护,这事难办。”
从二品都督同知岳谦躬身道:“太保,赵承上月还托孙昂求过京营指挥佥事的缺,孙昂压着没批——他定是拿‘升爵’诱赵承叛的。
昨日赵承私调三十卒,孙昂还对兵部说‘修缮防务’,摆明了包庇。”
谢渊抬眼,目光扫过边地图上的西华门:“秦飞,你带暗探去西华门民宅,查兵器藏处;岳谦,你去京营都督府见孙昂,探他口风,就说‘兵部查宫门值守’;张启,你再查赵承与张勋的往来书信,找实证!”
三人领命时,谢渊补充道:“申时前必须回话——若等叛党把兵器运进宫门,就晚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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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时,岳谦的马蹄声停在京营都督府前。
从一品孙昂坐在花厅品茗,茶盏是宣德窑的青花,却衬得他脸色灰。
“岳都督来查值守?”
孙昂放下茶盏,指尖摩挲着杯沿,“赵承是我同乡,为人本分,私调卒是为补西华门的破损箭楼,兵器都是旧刀,都督多虑了。”
岳谦将勘合副本放在桌上:“孙都督,这印没有‘元兴二十五年监造’的阴纹,印泥也是私制的——玄夜卫已验实,你还要包庇?”
孙昂的茶盏“咚”
地砸在案上:“岳谦!
你是谢渊的人,自然帮他说话!
赵承没叛,若谢太保想拿人,需先帝遗诏!”
岳谦起身冷笑:“孙都督,若三更后宫门出事,你我都得去诏狱署领罪!”
说罢拂袖而去,留下孙昂盯着勘合,指节攥得白——他收了赵承五百两白银,若赵承叛,自己就是同谋。
申时,西华门民宅外的老槐树下,张青对着秦飞比了个“三”
的手势——三辆马车停在院中,车辙印深得能陷进半只脚。
玄夜卫卒翻墙而入时,车夫正往车厢里塞最后一把长刀,刀刃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搜!”
秦飞一声令下,卒子们掀开马帘,三百把长刀、五十张弓、两千支箭,还有十把破门斧钺滚落在地,铁腥味混着松木香飘满院子。
张青在车厢夹层摸出一封密信,赵承的字迹跃然纸上:“三更红灯起,我开西华门,你带五十人直入御书房,逼帝写南迁书,京营卒已收买。”
秦飞捏着密信,翻身上马:“去兵部!
告诉谢太保,叛党兵器齐了,就等三更!”
酉时,兵部衙署的烛火已点亮。
谢渊展开宫门图,朱砂笔圈出西华门:“岳谦,你带两千京营卒,酉时三刻前替换西华门值守,只认你的令牌,不认赵承的任何手令;秦飞,你带五百玄夜卫,分伏民宅四周,红灯一亮就射灭,别让叛党靠近宫门;张启,你去诏狱署提徐靖(旧党,已关押),让他指认张勋、李达的笔迹,做实罪证。”
岳谦躬身:“太保放心,西华门值守的京营卒多是我旧部,定能守住!”
秦飞补充道:“属下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