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松烟墨,比对后道:“指挥使,这榜文用的是镇刑司的松烟墨,您看,墨色黑中带青,与咱们玄夜卫用的桐烟墨(黑中带褐)完全不一样;而且笔迹‘横笔收尾顿重’,竖笔‘无钩’,跟王信案中供词的笔迹特点一模一样!”
周显接过榜文,看着墨迹里的细微颗粒——松烟墨磨得不够细,这是镇刑司旧吏的习惯,他们总嫌磨墨费时间,从不磨到细腻。
内阁衙署的议房里,气氛凝重。
前户部侍郎张建的旧僚、现任户部郎中王嵩,正捧着榜文,对着萧桓躬身:“陛下!
京师百姓都在传谢渊通敌,若不查清楚,民心必乱!
臣请下旨,暂解谢渊兵部尚书之职,让玄夜卫彻查,若查无实据,再复职不迟!”
他身后的理刑院主事刘达(王信的同乡)立刻附和:“王郎中所言极是!
榜文虽匿名,但‘阻南迁’确是谢渊所为,难保他没有私心!”
李东阳皱着眉,反驳道:“王郎中此言差矣!
谢渊若通敌,为何要练京营锐士?为何要断瓦剌粮道?瓦剌退师漠北,谢渊功不可没,此刻解他的职,岂不是让忠臣寒心?”
杨荣也道:“陛下,臣以为当先查榜文的真伪,再议谢渊的罪——若榜文是假的,解职只会中了奸人的计!”
萧桓坐在御座上,手指敲着案几——他信谢渊的忠,但榜文贴满街巷,百姓恐慌,若不有所动作,京师真的会乱。
“谢渊,”
萧桓看向站在殿侧的谢渊,“你怎么说?”
谢渊躬身道:“陛下,臣愿配合玄夜卫查案,暂解兵权也可。
但臣有一事恳请:请陛下下旨安抚百姓,说‘榜文之事必查,京师必守’,别让百姓再慌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沉,带着委屈,却没有怨怼——他知道,此刻稳定民心比什么都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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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渊暂解兵权的消息传开后,王信躲在城南的破宅里,笑得合不拢嘴。
他手里捏着一张榜文底稿,是他亲手写的——去年脱逃后,他就一直想找机会扳倒谢渊,这次借“通敌”
的罪名,若能让谢渊被斩,李谟旧党就能趁机再起。
“刘达那边有消息了吗?”
王信问身边的旧吏张六(前镇刑司书吏)。
张六点头:“刘主事说,内阁已经议着要查谢渊,只要咱们再添把火,让百姓再慌点,陛下说不定就会斩了谢渊!”
王信摸着下巴的胡茬:“怎么添火?”
张六道:“咱们让几个弟兄假扮瓦剌的探子,在京师外城转几圈,再故意被百姓看见,就说‘是谢尚书让咱们来探路的’!”
王信眼睛一亮:“好主意!
快去办,别出岔子!”
可他们没注意,玄夜卫的暗探正趴在房顶上——赵能根据小贩的描述,锁定了城南一带,派暗探日夜监视。
暗探听见他们的对话,立刻悄悄退走,往玄夜卫署报信去了。
周显接到暗探的报告时,正陪着谢渊在文勘房看榜文。
“谢尚书,”
周显的声音很沉,“主谋是王信,他还想让手下假扮瓦剌探子,进一步扰乱民心。”
谢渊看着榜文上的笔迹,突然想起去年在镇刑司查李谟旧案时,见过王信的供词——当时王信就说“谢渊这等主战派,早晚要除”
,没想到他真的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。
“我去会会他。”
谢渊起身,想立刻去城南抓王信。
周显却拉住他:“别急。
王信还有同党刘达在朝中,咱们得把他们一起抓了,不然就算抓了王信,刘达也会在朝堂上搅局。”
他指着榜文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