涛等通敌构陷者,交玄夜卫彻查,罪证布告九边!
谢渊暂代兵部尚书职,总督神京防务,九边兵马皆听其调遣!”
七
谢渊接旨时,甲叶碰撞声格外清晰。
他突然想起狼山之战,岳峰把断矛塞给他说“守住这里,就是守住家”
;想起独石口的王三,带着箭伤送急报时说“小的愿跟将军死战”
。
此刻他手里的圣旨,虽轻却重,重得像压着无数忠魂的期盼。
林文渊被玄夜卫卒押出殿时,突然回头对着萧桓哭喊:“陛下!
迁南都真的能保社稷!
谢渊必败!”
谢渊冷冷地看着他:“林尚书,你记住——大吴的社稷,不是靠迁就能保住的,是靠边军的血、百姓的泪,还有无数像岳将军、王二那样的忠魂,用命撑起来的!”
殿外的北风还在刮,却没之前那么冷了。
王三捧着新麦样走进殿,他看见谢渊手里的圣旨,突然跪在地:“将军!
咱们能守了!”
谢渊扶起他,将麦样递到萧桓面前:“陛下,这是宣府卫的新麦,磨成粉能做馍,边军弟兄说,等退了瓦剌,要请陛下尝尝。”
萧桓接过麦样,指尖捻着金黄的麦粒,突然笑了,眼角却泛着湿。
八
廷议结束后,谢渊留在兵部拟防务策。
周显进来时,手里拿着杯热酒:“谢侍郎,暖暖身子。”
谢渊接过酒,却没喝,目光落在墙上的九边地图上:“周指挥使,林文渊的同党,还得查——镇刑司的旧僚没除尽,边患就不会停。”
周显点头:“放心,玄夜卫已布下眼线,陈彬的余党一个也跑不了。
对了,王三说,居庸关的弟兄们听说陛下否决南迁,都在城墙上刻‘死守’二字,说要让瓦剌看看大吴的骨头。”
谢渊的嘴角终于露出丝笑意,他抿了口酒,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,驱散了连日的疲惫。
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棂,照在地图上的神京位置,谢渊用指尖在上面画了个圈:“这里,是咱们的根,绝不能丢。”
九
萧桓回到御书房,将岳峰的血书和谢渊的边报放在一起。
他想起廷议时谢渊拍案的模样,想起林文渊的狡辩,想起那些附议官员的嘴脸,突然觉得一阵后怕——若不是谢渊拿出铁证,若不是玄夜卫及时核查,他或许真的会动摇,真的会走上“迁避”
的路。
太监进来禀报,说江南士绅递来奏疏,愿捐粮米助边。
萧桓接过奏疏,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名,突然明白:民心才是真正的“长江天堑”
,守住民心,比守住任何关隘都重要。
他提笔在奏疏上批“准”
,又在岳峰的血书旁写下“朕与卿等共守京师”
,字迹虽不及血书有力,却透着股坚定。
十
十一月初三的深夜,神京的城墙上亮起了火把。
谢渊带着兵部官员巡视防务,王三率边军卒在城墙上加固城防,玄夜卫卒沿街巡查,百姓们自提着灯笼,给士兵们送热汤——整个神京,都透着股“死守”
的决心。
谢渊站在城墙上,望着远处居庸关的方向,那里隐约能看见烽燧的火光。
他想起岳峰的血书,想起谢渊的誓言,突然对着边关的方向敬了个礼:“岳将军,王二弟兄,你们放心,我们一定守住京师,守住大吴的根。”
北风卷着他的声音,飘向远方,像是在回应那些未凉的忠魂。
城墙上的火把映着他的身影,甲胄上的霜渐渐融化,滴在城砖上,像给这方土地,又添了滴热的血。
片尾
德佑十四年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