存档,宣府卫的粮米申领单,确有李默的签名,五千石的数额清晰可辨。
林尚书刻意压低数额,无非是想制造‘粮尽’的假象,逼陛下南迁!”
林文渊见势不妙,突然跪地哭道:“陛下!
臣冤枉!
臣私藏粮米,实为‘迁避备用’,绝非中饱私囊!
若神京破,陛下无粮无兵,臣臣是为陛下着想啊!”
他这一哭,附议的官员也跟着跪了一片,张秉甚至磕起了头:“陛下!
迁南都真乃万全之策,谢侍郎固执己见,恐误国啊!”
谢渊看着眼前的闹剧,突然气血上涌,猛地一拍案几——那案几是永熙帝年间的旧物,实木质地坚硬,却被他拍得木屑飞溅,金砖上竟震出一道细痕。
“南迁即亡国!”
他的吼声撞在殿宇的梁柱上,回声嗡嗡作响,“元兴帝为何迁都神京?因神京乃九边中枢,守住神京,九边才能联动;若迁南都,九边无中枢调度,瓦剌必分兵蚕食,大同卫、宣府卫不出三月必破!
到那时,长江天堑又能守几日?”
他指着殿外的方向,声音带着悲愤:“独石口的百姓,被瓦剌绑在烽燧上烧时,喊的是‘大吴万岁’;狼山的弟兄,焚粮殉国时,怀里揣的是‘吴’字砖——他们守的不是一座城,是大吴的根!
你们倡南迁,是要把这根拔了,让大吴变成第二个吴哀帝时的残局!”
五
萧桓的身子猛地一震,他想起三日前去岳峰祠祭拜时,在香炉里现的半块焦麦——那是王二烧粮时溅进岳峰甲胄的,周显说“这是狼山弟兄用命护住的新麦”
。
此刻谢渊的话,像把锤子,敲在他心底最软的地方。
他突然起身,案上的茶杯被带倒,茶水洒在岳峰的血书上——那血书是前日谢渊递来的,“死守京师”
四字虽已褪色,却仍透着股不屈的劲。
“林文渊,”
萧桓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,“你私藏粮米,构陷忠良,还敢谈‘为陛下着想’?”
林文渊还想辩解,玄夜卫指挥使周显突然从殿外进来,手里捧着个木盒:“陛下,这是从林文渊南都私宅搜出的——《瓦剌通使名录》,上面记着‘若迁南都,愿献粮万石助瓦剌追袭’,还有林文渊与瓦剌使者的密信,笔迹经勘验,确为其手书。”
木盒打开的瞬间,殿内一片哗然。
林文渊瘫坐在地上,嘴里喃喃:“不是不是我是陈彬逼我的”
可没人再信他——赵世涛已跪在地上哭着认罪:“陛下!
臣错了!
是陈彬给了臣五千两,让臣附议南迁,臣愿领罪!”
附议的官员也纷纷倒戈,有的揭林文渊私吞粮米,有的指证赵世涛收受贿赂,殿内的局面瞬间反转。
六
谢渊看着眼前的乱象,突然觉得一阵疲惫,却仍强撑着对着萧桓躬身:“陛下,南迁之议绝不可行!
臣愿以全家性命作保,十日之内,必解居庸关之围!
大同卫的粮道,臣已命王三率锐卒护送;宣府卫的新麦,可暂充军粮;玄夜卫已查得瓦剌粮草不足,正劫掠周边村落——臣只需五千精兵,袭其粮道,瓦剌必退!”
萧桓看着谢渊布满血丝的眼睛,又看向殿外——雪不知何时停了,阳光透过云层,照在太和殿的匾额上,“建极绥猷”
四字显得格外明亮。
他突然想起元兴帝当年迁都时的诏谕:“京师者,天下之根本,根本固则天下安。”
此刻他终于明白,谢渊所守的,不仅是一座城,更是大吴的根本。
“传朕旨意,”
萧桓的声音在殿内回荡,“南迁之议永不再提!
林文渊、赵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