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划开三道深沟,他却死死咬住不放,直到对方喉间的血涌进自己嘴里。
王二突然现囤角的木梯,梯柱上的铜环闪着光——是镇刑司的记号,李谟通敌时安的。
他一脚踹开暗门,里面冲出的胡兵举着斧就劈,斧刃擦着他的耳根劈进木柱,木屑溅进眼里。
"
岳将军教的卸力!
"
他矮身撞向胡兵的裆部,两人一起滚进暗道,在狭窄的梯级上扭打。
胡兵的指甲抠进他的断臂伤口,他却笑着往对方脸上啐血,同时抽出靴刀,从肋骨缝里捅进去,刀柄都没了入。
王二爬上囤顶时,左臂的伤口正咕嘟冒血,他撕下衣襟胡乱缠上,看见后囤的胡兵正往马车上搬粮袋。
"
点火!
"
他解下腰间的火折子,三十支火把同时掷向苇席,干燥的麦粒遇火就炸,火浪卷着粮香冲天而起,在狼山上空烧出个红窟窿。
胡兵果然疯了似的往回奔,王二带着剩下的五人从囤顶跳下,断矛从第一个胡兵的眼眶捅进,矛尖从后脑穿出时,带出的脑浆溅在他的断砖上。
"
去主帐!
"
他吼着往峡谷深处冲,那里的左贤王大旗还在晃,"
烧了他的老窝!
"
洼地的冷箭来得猝不及防,老三的喉咙刚飙出血,就一头栽进泥里。
王二扑过去挡箭,一支箭穿透右肩,另一支擦着咽喉飞过,血沫立刻涌上来。
他看见放箭的人身穿镇刑司旧袍,靴底的铁钉在阳光下闪——是郑屠的降卒!
"
内奸!
"
他把断砖砸过去,砖碎在对方脸上,"
岳将军没说错,你们比胡虏还脏!
"
王二用断矛撑着身子,喉间的血堵得说不出话,只能指着粮窖对最后两个弟兄摆手。
胡兵的骑兵冲过来,马蹄踏碎他左腿的脆响,像踩断根枯木。
他却突然笑起来,血沫从嘴角淌到胸口,怀里的断砖终于派上用场——他拼尽最后力气,将砖砸进粮窖的木栓,砖碎的同时,也卡住了窖门。
弟兄们的火箭射进窖里,干燥的粮草轰然爆燃,火浪卷着他的身体往上蹿。
他看见胡兵在火外跳脚怒骂,看见远处的黑风口冲出无数玄甲骑兵,谢渊的"
吴"
字大旗正往这边杀。
突然想起巷战时,岳将军把他按在盾牌后说"
活下去看我退敌"
,此刻他终于能对自己说:"
将军,我没让你失望。
"
谢渊用刀撬了三次,才把王二的焦骨从木缝里取出来。
玄夜卫正在清点级,三千颗胡悬在矛尖上,随着风晃出沉闷的撞击声,每颗级的髻都系着白布,写着"
祭岳将军"
。
粮囤的余烬里飘出焦糊的麦粒,谢渊抓起一把,现其中混着半片护心镜——是岳峰的,王二一直贴身带着。
他突然将甲片按在自己甲胄的裂缝上,那里还留着巷战的刀痕,"
传我将令,"
声音在烟火中震颤,"
把胡虏粮囤的灰,撒在岳将军祠堂前。
"
焚身的剧痛里,他仿佛听见钟楼的铜声在响,看见王二举着砖朝他笑,看见阳和口的饿殍们站在火光里,个个脸上都带着"
吴"
字刺青。
王二的尸身已缩成块黑炭,却还保持着抵门的姿势,指骨深深嵌进木缝,谢渊用刀撬了三次才弄下来。
他身后的五千锐士正清点级,三千颗胡被铁钩串着,挂在粮囤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