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,"
他守了大同三年,你们这群豺狼懂什么!
"
城楼上的左贤王看着这一幕,突然问郑屠:"
你说吴人会怕?我怎么看他们眼里有火?"
郑屠忙低头哈腰:"
那是吓的,过三日就好了。
"
他没看见,张老栓趁乱将块沾血的城砖塞进怀里——砖上有岳峰刻的"
郑"
字。
日头最烈时,谢渊的前锋抵至城下。
副将老张看见垛口的级,突然从马上栽倒,断臂撞在地上,血混着泪淌下来:"
将军我们来晚了"
谢渊按住腰间的刀,刀鞘上的"
守土"
二字被汗水浸得亮。
他望着城楼上晃动的狼纛,突然想起岳峰三月的军报:"
郑屠与北元往来密,臣请查,镇刑司批无实据。
"
那时他还劝岳峰"
稍安勿躁"
,此刻才明白,所谓"
无实据"
,不过是内奸的遮羞布。
北元兵开始在城下炫耀级。
郑屠自告奋勇,用长杆挑着级游街,经过镇刑司旧署时,他特意停下来,对着匾额鞠躬:"
李缇骑,属下给您除了心腹大患。
"
巷尾的狗剩突然捡起块石头,朝着郑屠砸去:"
你害死了王二狗!
还我兄弟命来!
"
石头擦过郑屠的耳郭,留下道血痕。
北元兵的刀立刻劈向孩子,却被几个百姓用身子挡住——他们怀里都揣着从十字街捡的砖,砖上有岳峰部的记号。
左贤王在城楼清点战利品。
郑屠献上来的账册里,"
阳和口粮米三千石"
旁被朱笔批"
转北元"
,与岳峰死前喊的"
东瓮城"
完全对得上。
左贤王突然将账册摔在郑屠脸上:"
你敢瞒我!
"
郑屠连滚带爬地磕头:"
王爷,这是李谟的意思,他说说等破了大同,分我千户之职"
话未说完,就被左贤王的亲卫按在岳峰级下:"
你这种卖主求荣的东西,留着何用?"
城砖缝隙里,岳峰指血刻的"
郑屠"
二字正被日头晒得黑,像两只盯着内奸的眼。
起风了。
岳峰的级在垛口摇晃,长被风吹得乱舞,下颌的铁钩勒出深深的血痕。
有百姓趁北元兵换岗,偷偷往城下抛馒头,说"
将军,饿了吧"
,馒头滚到张老栓脚边,他捡起时现,上面沾着片烧焦的麻纸——是岳峰血书的碎片。
谢渊在营中召集将领,玄夜卫周显突然从怀中掏出块城砖拓片:"
这是今早百姓献的,上面有镇刑司三字,与岳将军军报里的笔迹吻合。
"
烛火下,拓片上的血痕仿佛在动,像岳峰未冷的心跳。
郑屠被左贤王吊在岳峰级旁。
北元兵往他身上泼脏水,逼他喊"
北元万岁"
,他却突然对着岳峰的级哭:"
将军,我是被逼的李谟说不照做,就杀我全家"
城下的张老栓突然笑了,他将沾血的城砖举过头顶:"
大家看!
这是岳将军刻的字!
"
砖上"
郑屠"
二字在火把下泛着红光,百姓们突然齐声高喊:"
杀内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