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子,露出里面外翻的皮肉,是昨夜为夺北元兵的弯刀被劈开的。
郑屠拎着壶酒凑过来,往岳峰脸上泼了半盏:"
岳将军,尝尝这北元的马奶酒?比你那掺水的边军粮强多了。
"
岳峰猛地偏头,血水混着酒液溅在郑屠的官袍上:"
去年你给李谟送的那二十匹战马,账册上写着大同卫战马损耗,其实都被你卖给北元了吧?"
郑屠的脸霎时铁青,抬脚就往岳峰的断腿上踹。
剧痛让岳峰弓起身子,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:"
钟楼砖缝里的账册,记着你私吞阳和口冬衣三百件——够凌迟了。
"
北元兵搬来烧红的烙铁,左贤王坐在帐中冷笑:"
让他认个错,本王便赏他个全尸。
"
岳峰突然笑了,笑声扯动胸口的伤口,血沫从嘴角涌出:"
洪武爷造的铁券,你北元的烙铁烫得化吗?"
午时,日头正毒。
北元兵在街口搭起高台,要剥去岳峰的衣甲示众。
当士兵的手触到他腰间时,岳峰突然用右脚勾起地上的断刀,刀背重重磕在那兵的手腕上。
刀落地的脆响里,他仰头喊道:"
大吴的弟兄听着!
我左肋这道伤,是护王二狗挨的;右臂这处,是替张老栓儿子挡的——你们的伤,都记在谁账上?"
人群里突然骚动起来,卖豆腐的张老栓猛地往前冲,被北元兵用矛杆拦住。
岳峰看见他袖里藏着把剔骨刀,那是自己去年赏他的,说"
防狼用"
。
他突然力挣断左臂的铁链(肱骨断裂处的剧痛让他眼前黑),抓起地上的断矛残段,狠狠扎进离他最近的北元兵咽喉,那兵的血喷了他满脸,他却像没察觉,只盯着张老栓的方向:"
记着!
第三块砖!
"
未时,风起。
左贤王见岳峰仍不屈服,命人牵来三匹烈马,要行"
五马分尸"
之刑。
郑屠在旁煽风点火:"
王爷,让他亲眼看着我们挖吴人的祖坟,保管他求饶!
"
岳峰突然停止挣扎,对左贤王道:"
要杀便杀,我有一事相告——镇刑司在阳和口藏了十万石粮,坐标"
他故意压低声音,等左贤王凑近,突然一口咬掉他的鼻尖。
剧痛让左贤王嗷嗷狂叫,北元兵一拥而上拳打脚踢。
岳峰的肋骨断了三根,咳出来的血里带着碎肉,却仍在笑:"
郑屠!
你以为李谟能保你?他的账册里郑屠通敌四个字,比你脸上的痣还清楚!
"
郑屠气急败坏,捡起块石头就往岳峰头上砸,却被北元兵拦住——左贤王要留着他示众。
申时,游行开始。
北元兵用粗绳拴着岳峰的脖子,像拖牲口般在残垣间穿行。
经过镇刑司粮仓时,岳峰瞥见封条被撕开的裂口,里面的粮食早已空了——那些本该喂饱弟兄们的小米,此刻正填着北元兵的肚子。
他突然力,用肩膀撞向旁边的土墙,砖块簌簌落下,砸在北元兵头上。
"
看!
那是岳将军的佩刀!
"
人群里有人喊道。
岳峰循声望去,见郑屠正把玩着自己的刀,刀鞘上"
守边"
二字被马蹄踩得模糊。
他猛地低头,用牙齿咬断颈间的绳索(牙龈被勒出血来),扑向郑屠要夺刀,却被北元兵用矛杆捅中腹部,疼得蜷缩在地。
郑屠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