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o5章 莫教青史成灰处犹记孤臣泣血言(2 / 5)

的油灯忽明忽暗,墙壁上的刑具泛着青黑光泽。

王敬跪在青砖上,袖口的灶灰蹭在地上,画出歪歪扭扭的痕。

沈炼将从灶膛抢出的残纸拼凑在案上,"

七月初三"

的日期依稀可辨。

"

说,为何压下阳曲卫的请援?"

沈炼的声音在刑房里回荡,他捡起一片残纸,上面"

北元三万骑围阳曲"

的字迹虽被火燎,却字字刺目。

王敬把头埋得更低:"

是是北元游骑常袭,文书送不出去"

"

送不出去?"

沈炼冷笑一声,从怀中掏出玄夜卫的巡逻记录,"

七月无战事,大同至京城的驿路畅通无阻——你当咱家瞎,还是当陛下瞎?"

记录上"

七月初三,驿路如常"

的朱批格外醒目。

王敬额上渗出冷汗,混着灶灰淌成黑痕。

他偷瞄沈炼腰间的令牌,突然磕起头来:"

小民知错!

是是贪了驿费,怕被查,才故意延了文书"

话未说完,已被沈炼打断:"

贪驿费?阳曲卫的军情,值多少驿费?"

赵九端来一盆冰水,兜头浇在王敬头上。

他冻得牙关打颤,却仍梗着脖子:"

就是贪墨!

沈大人若不信,可查账册"

沈炼望着他冻得紫的嘴唇,突然明白了——这老狐狸在等镇刑司的人来救场。

王敬被冰水浇醒后,反倒挺直了脊背。

他抹了把脸上的水,冷笑:"

沈大人既带小民来诏狱,想必是铁了心要诬陷。

也罢,小民认了贪墨之罪,随你们处置。

"

沈炼故意解开腰间的玄夜卫令牌,放在案上:"

王驿丞可知,隐瞒边报是死罪?比贪墨重十倍。

"

王敬的目光在令牌上一扫,突然道:"

沈大人莫非要越权审案?按规制,驿传之事,该由镇刑司"

话到此处戛然而止,王敬的脸色瞬间惨白——他竟把"

镇刑司"

三个字说漏了嘴。

沈炼眼中精光一闪,却故作疑惑:"

镇刑司?他们管缉捕奸佞,何时管起驿传了?王驿丞怕是吓糊涂了。

"

他对赵九使个眼色,缇骑们悄然后退,刑房内只剩两人相对。

油灯将沈炼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头蓄势待的猛兽。

王敬攥紧拳头,指节白,显然在拼命回想说辞。

"

王驿丞在大同卫当差五年,年年考绩优等。

"

沈炼突然放缓语气,"

若不是受人指使,何苦烧边报?你女儿明年要考女学,若你成了死罪,她"

王敬的肩膀猛地一颤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
"

你女儿在大同卫学塾读书,昨日还托驿卒给你带信,说想要京城的胭脂。

"

沈炼从袖中掏出那封未拆的家信,信皮上"

父亲亲启"

四字稚嫩娟秀。

王敬的呼吸骤然急促,伸手想去接,却被沈炼缩回袖中。

"

若你说实话,"

沈炼的声音放得更柔,"

我保你女儿进京城最好的女学,风宪司谢大人会亲自作保。

"

他顿了顿,看着王敬眼中的挣扎,"

但你若咬死不说,待镇刑司的人来了,你我都知道下场——他们从不管什么父女情分。

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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