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5章 不是刑房钢刃利只因天听被云销(2 / 5)

求救之路,偏关的陷落,从三日前这封急报被压搁时就已注定。

“带下去,严加看管。”

岳峰拿起那枚鎏金令牌,指尖划过背面粗糙的刻痕,“把未烧尽的文书拼凑起来,连同供词连夜送京,呈给谢大人。”

缇骑押走刘忠时,他的哭喊声渐渐远去,只留下审讯堂里未散的寒意,和那盏在风中摇曳的孤灯,照着堂中“正大光明”

的匾额,显得格外讽刺。

岳峰示意缇骑松刑,铁镣“哐当”

落地的声响在刑堂回荡。

刘忠像摊烂泥般瘫在地上,冷汗浸透的棉袍后背已结出薄冰,贴在身上簌簌作响。

他大口喘着粗气,呼出的白气刚散开就被堂中寒气冻结,双手在青砖上胡乱抹着泪水与鼻涕:“十一月初一,偏关第一封急报裹着雪粒送到时,李公公的亲信王三就在驿馆暖阁等着,”

声音抖得不成调,“他塞给我五十两雪花银,银子上还带着镇刑司库房的铜腥味,让我伪造‘风雪阻路,文书延误三日’的回函,说‘出了事有镇刑司顶着,保你全家平安’。”

他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张揉皱的麻纸,纸边已被汗水浸得潮,上面用炭笔写着歪扭暗号:“丙字文书(边将急报),延三日递,违者按通敌论。”

岳峰取过玄夜卫密档对照,这暗号确是李德全专用,与此前查获密信上“丙字”

标记的笔触走势隐隐相合,只是密信更显刻意工整,而麻纸暗号带着仓促的颤抖。

“偏关破城那日寅时,李公公还派人来查,掀着驿馆的文书柜问‘急报烧干净没有’,小的……小的眼睁睁看着孙将军的血书被扔进灶膛,对不起九泉下的忠魂啊!”

刘忠捶着胸口痛哭,哭声撞在刑堂梁柱上,反弹出呜咽般的回响。

刘忠颤抖着捧出个褪色锦盒,铜锁早已生锈,打开时出刺耳的“咯吱”

声。

盒内除了那枚鎏金令牌,还有半枚青玉龙纹玉佩,玉质干涩无光,断裂处的碴口仍锋利——这是李德全三日前留下的,说“凭此玉佩可保你妻儿在浣衣局不受苦楚”

岳峰指尖抚过令牌边缘的冷纹,想起自己在朝堂上“急报被压三日”

的悲愤控诉,想起偏关士兵冻裂的手指与孙谦战死的血书,心头如坠冰窟:“这令牌是李德全亲手交你的?驿馆上下可有旁人见证?”

“千真万确!”

刘忠急得膝行两步,铁镣拖过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,“那日他带着四个小太监,在驿馆正厅亲手把令牌和玉佩塞给我,二十多个驿卒都看见了!

他还拍着我的肩说‘刘驿丞识时务,日后好处少不了’。”

他忽然抓住岳峰的靴角,指甲缝里还嵌着灶膛的黑灰:“偏关第二封急报上有孙将军的血指印,红得黑,李公公的人让我直接扔到驿馆后巷的雪地里,说‘死人才不会催粮,让他们在关外冻着正好’!”

岳峰将令牌与密信并置案上,两者笔迹虽有刻意模仿的差异,但“丙字文书”

的暗号写法、墨色浓淡完全一致,尤其是“延三日递”

的批注,连涂改的痕迹都如出一辙。

铜灯的光晕在他颤抖的肩头晃动,他提笔在供词末尾批注:“人证(刘忠)、物证(令牌、暗号、玉佩)俱在,与玄夜卫密档核对无误,即刻封装送京师,八百里加急奏报陛下。”

笔尖落纸的声响,在这空旷的刑堂里,竟比风雪拍窗更显沉重。

十一月十五黎明,玄夜卫快马抵达京师城门,却被镇刑司缇骑拦住。

“奉李公公令,所有边关文书需先验看,”

领头太监晃着令牌,目光在缇骑怀中的卷宗上打转,“玄夜卫虽掌缉捕,宫监文书还得归镇刑司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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