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1章 不是将军轻国法只因黎庶盼求生(5 / 6)

,张懋的脸涨得通红,勋贵们面面相觑,没人再敢出声。

押粮队在风雪中艰难前行,车轮碾过冻硬的驿道,出“咯吱咯吱”

的声响,像在啃噬着时间。

岳峰骑马走在队前,甲胄上的积雪融化成水,顺着甲缝往里钻,冻得骨头生疼,却比不上心口的焦灼。

他每隔片刻就勒马望向宁武关方向,那里的烽火越来越亮,像烧在天际的血。

“都督,京师怕是要参您擅动军粮了。”

亲卫裹紧棉袍,声音被风吹得飘,“李嵩和张懋绝不会放过这个由头。”

岳峰望着火把连成的光带,那光带在黑暗中蜿蜒,像条求生的蛇:“参就参吧,总比眼睁睁看着宁武关陷落强。”

他忽然想起偏关冻饿而死的士兵,那些蜷缩的尸体与宁武关守兵的身影重叠,“我宁愿死在诏狱署,也不能让边城再成废墟。”

风雪更大了,打在火把上噼啪作响,火苗忽明忽暗。

押粮兵们呵着白气,搓着冻裂的手推车,却没人抱怨——他们都见过边关的惨状,这车上拉的不是粮,是命。

岳峰翻身下马,帮着推陷进雪坑的粮车,掌心磨出的血泡沾着雪粒,钻心地疼,可他望着宁武关的方向,脚步却更稳了。

十一月初四三更,押粮队终于望见宁武关的城楼。

守兵们在城头点燃火把,微弱的光线下,能看见他们冻得紫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。

“是援兵!

是粮车!”

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,欢呼声瞬间传遍城头,震落的积雪簌簌掉在城下。

游击将军亲自打开城门,棉袍上还沾着血渍,他扑到粮车前,抓起一把麦粒就往嘴里塞,麦糠混着泪水咽下去,喉咙里出呜咽:“有粮了!

我们能守了!”

岳峰看着士兵们围着粮车分粮,有人直接抓起麦粒生吃,有人用冻裂的手捧着粮袋哭,忽然觉得一路的风雪与委屈都值了。

守兵来报:“北元刚列阵准备夜袭,见我们有了粮草,竟退兵十里扎营了!”

岳峰登上城楼,望着远处北元营地的篝火,嘴角刚露出笑意,指尖摸到怀里的纸条——那“每石抽三成手续费”

的字迹,像根刺扎在心口。

他转身对押粮官下令:“留一千石守城,其余分给伤兵和百姓,今夜轮流休息,明日加固城垣。”

守兵们的呐喊声盖过风雪,岳峰却望着京师方向,那里的弹劾章怕是早已堆满御案。

他抚摸着麻袋上“山西镇秋粮”

的字样,忽然明白:这场仗赢了粮草,却输了朝堂的信任,而真正的硬仗,才刚刚开始。

片尾

《大吴史?论》曰:“军粮者,三军之命也。

德佑三十七年冬,宁武关之危,非缺兵而缺粮;岳峰之强提,非擅法而救急。

户部以‘程序’为名,行‘私扣’之实;勋贵以‘国法’为器,图‘构陷’之谋。

岳峰挥剑开仓,非不知擅动之罪,知之而为之,因边关军民在水火;谢渊持册辩诬,非不知勋贵之威,知之而争之,因国法公道在人心。

萧桓虽未严惩岳峰,然‘擅提’之嫌已入帝心,勋贵之怨更结,此为后日岳峰遭贬埋下伏笔。

故曰:军前急令,急的是粮草,更是民心;强提之举,提的是麦粒,更是公道。

然朝堂之私未除,粮道之阻不绝,边军之危,终难根除。”

卷尾

《大吴史?德佑本纪》载:“德佑三十七年冬十一月,岳峰强提太原粮仓五千石援宁武关,李嵩、张懋劾其‘擅动军粮’。

帝查得粮仓确有克扣,终释岳峰,然斥‘行事鲁莽’。

宁武关得粮后固守,北元攻城七日未克而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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