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3章 不是君王轻社稷积疑深处是非浑(1 / 5)

《大吴史?德佑朝纪事》载:“大同卫报北元叩关,帝萧桓以‘边将常有虚言请饷’为由,将奏报留中三日未。

户部尚书李嵩、兵部侍郎王瑾趁机进谗,称‘周昂素好夸大,恐为冒领军饷’。

风宪司谢渊力谏‘边报非儿戏,留中恐误大事’,帝未纳。

史称‘此三日留中,非仅迟疑,实显朝堂对边军之猜忌,为日后粮饷之争埋下伏笔’。”

边尘初起叩天阍,奏报留中未敢言。

岂因虚语疑忠将,恐有私谋误国恩。

朝堂已见朋心隔,边燧空传急信繁。

不是君王轻社稷,积疑深处是非浑。

天色未明,京师的积雪已没过脚踝。

一名玄夜卫缇骑披着及膝的蓑衣,怀里紧紧揣着一封急报,从东华门策马奔入,马蹄踏碎路面的薄冰,溅起的雪水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的湿痕。

他奔至紫宸殿前翻身下马,靴底的冰碴在丹墀上磕出细碎的声响,殿外那对鎏金铜鹤早已被连日风雪冻得结了层厚冰,鹤嘴的弧度都似被冻得僵硬。

“陛下,大同卫急报!”

缇骑单膝跪地,双手将急报高高捧起,封套上插着的两根鸡毛被雪水浸得沉甸甸的,尾端还沾着塞外的枯草,显是从千里风雪里闯过来的。

急报的桑皮纸被冻得脆,边角卷着毛边,封面上“北元叩关”

四个朱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,墨迹里还嵌着细小的沙砾,带着北境的凛冽气息。

萧桓刚在偏殿听完早朝的例行奏事,正揉着胀的太阳穴,闻言接过急报。

指尖刚触到纸页就觉一股寒意顺着指缝钻来,比殿外的风雪更冷——这是北境特有的寒气,混着冻土与硝烟的味道。

他展开急报,周昂的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,笔锋因急促和寒冷微微颤抖,却字字清晰:“北元新汗也先并漠北三部,率三万铁骑于初三破云州左翼靖安堡,初四克永宁、威远二堡,初六已抵大同卫城下,箭簇如蝗,城防告急,恳请陛下京营援兵,迟则城破无日!”

萧桓的眉头缓缓蹙起,指腹摩挲着纸页上嵌着的沙砾,将急报轻轻放在御案的龙纹镇纸上。

近三年来,边将为求粮饷,总爱把“小股骚扰”

报成“大军压境”

,去年延绥卫指挥使就因虚报“蒙古万骑来犯”

冒领军饷,被玄夜卫查出后,斩了两名主谋哨官,抄没的粮饷堆满了半个库房。

他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,雪片落在殿檐的琉璃瓦上,瞬间融成水珠滚落,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:“知道了,先搁在案上吧。”

缇骑抬头想再说些什么,却见萧桓已转身走向窗边,望着宫墙外白茫茫的天地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,那节奏里藏着几分疑虑,几分审慎——这封急报,终究还是被打上了“待查”

的印记,在御案上暂时落了灰。

急报留中未的消息,像长了翅膀似的,半日便传遍六部九卿。

户部值房的炭火刚烧旺,李嵩已揣着两本账簿匆匆起身,他的随从捧着一件貂裘紧随其后,靴底在结冰的石板路上打滑,却不敢放慢脚步。

英国公张懋的府邸虽不比从前煊赫,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却仍擦得锃亮,守门的老仆见是李嵩,不需通报便引着往里走——这位前尚书虽是被削爵的闲赋之人,府里往来的官员却从未断过。

正厅的地龙烧得滚烫,张懋披着件旧蟒袍,坐在铺着狐裘的太师椅上,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。

他虽被夺了爵位,眼角的威仪却未减,见李嵩进来,眼皮都未抬:“急吼吼的,出什么事了?”

李嵩将账簿恭恭敬敬放在紫檀木案上,案角的铜炉正燃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,烟气袅袅中,他压低声音:“老师,大同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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