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役,潜入镇刑司设在南城的私狱。
狱墙高丈余,墙角爬满枯藤,缇骑在砖缝里现带血的衣料碎片,与去年“失踪”
的御史周宗的衣料吻合。
沈炼将碎片呈给谢渊,声音压得极低:“狱中关押者多是弹劾过镇刑司的官员、不肯同流合污的粮吏,每日都有‘病死’的,实则被缇骑秘密处决。”
谢渊攥紧碎片,指缝渗出血丝:“《大吴律?狱律》规定‘凡监禁需登记在册,死囚需三法司验尸’,他们竟视律法如无物。”
他连夜入宫,在萧桓书房外跪了两个时辰,直到晨露沾湿朝服。
萧桓见他冻得紫的嘴唇,接过私狱地图,指尖划过“暗牢七间”
的标注,忽然问:“石彪是元兴帝旧部,镇刑司又是祖制,真要动?”
“陛下!”
谢渊抬头,眼中血丝密布,“祖制是护民的,不是害民的!
元兴帝设镇刑司,是为‘防奸佞’,如今却成了‘养奸佞’的巢穴。
若再纵容,百姓只会说‘陛下护奸佞、害忠良’!”
萧桓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,想起德佑二十二年班师路上百姓的哭诉,终是长叹:“准你玄夜卫扩大调查范围,但需得铁证,不能让天下说朕容不下旧臣。”
石彪很快察觉玄夜卫的动作,他在镇刑司大堂召集党羽,烛火映着满墙的刑具,阴森可怖。
“谢渊想扳倒咱们,没那么容易!”
他拍着案上的卷宗,“咱们手里有他边军旧部‘虚报战功’的‘证据’,还有他与萧栎(前成王)的‘密信’——虽是伪造的,但只要闹到御前,不愁他不倒!”
三日后,镇刑司弹劾谢渊“结党营私、私通亲王”
的疏章堆满御案,王显在朝堂上声泪俱下:“臣有证据,谢渊与前成王萧栎往来密信七封,意图‘废长立幼’!”
石彪适时呈上“密信”
,墨迹刻意做旧,却瞒不过玄夜卫的笔迹鉴定。
谢渊在殿上冷笑:“石大人这信写得真好,只是‘萧栎’二字的写法,是德佑二十八年才改的避讳,前年的信怎会用?”
群臣哗然,石彪脸色骤变,王显张口结舌。
萧桓望着那封漏洞百出的假信,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散了——镇刑司为自保竟伪造证据,已无半分底线。
他挥袖道:“此事交玄夜卫彻查,石彪、王显暂停职务,听候落!”
退朝后,萧桓对谢渊道:“朕原怕动镇刑司会引朝局动荡,如今看来,不动才是真动荡。”
玄夜卫在石彪府邸地窖搜出惊天秘密:一箱往来密信,记录着镇刑司与地方官的勾结——“每抓一个清官,地方官送银千两”
“每压一桩贪腐案,分赃三成”
。
其中一封是石彪写给魏州知府的,明写“周御史弹劾你贪腐,我已将他定罪流放,你需送粮万石酬谢”
,与周宗案完全吻合。
谢渊将密信呈给萧桓,案上还摆着私狱幸存者的证词:“镇刑司用‘烙铁烫身’‘竹签钉指’逼供,不认就往伤口撒盐……”
萧桓看着证词上的血指印,又翻到密信里“民怨算什么,有陛下旧恩在,谁能动咱们”
的狂言,气得将茶杯摔在地上:“这群奸佞!
竟拿朕的旧恩当护身符!”
朝堂上,谢渊当众宣读密信,每念一句,石彪的党羽便矮一截。
有胆小的官员当场跪地认罪:“臣……臣曾送石彪银五千两,求他压下粮荒案……”
连锁反应下,镇刑司的“官官相护”
网彻底撕裂,三天内自的官员达二十七人,招供出贪腐银二十万两,私放罪犯百余人。
谢渊望着阶下瑟瑟抖的群臣,心中明白:铁证面前,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