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夜狼将军”
,寄信人却是“大吴镇刑司王林”
。
“当年若不是贪那五千两银子……”
李穆捶着额头,悔恨的泪水混着冷汗滑落。
天启十五年,王林让他伪造“北元通敌”
的证据陷害忠良,事成后分他五千两,他明知是错,却抵不住诱惑。
如今那些银子早被挥霍,留下的只有这些能送他上断头台的罪证。
窗外传来玄夜卫巡逻的甲叶声,他忽然将信函塞进怀里,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求生欲:“王林能卖北元,我为何不能卖他?”
次日卯时,李穆换上素色棉袍,将三封信函藏在腰带夹层,独自走向玄夜卫临时衙署。
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,像他此刻的心境。
离衙署还有百步,便被缇骑拦住,他慌忙道:“我是镇刑司经历李穆,有要事见谢大人,关乎王林通敌的核心证据!”
缇骑上下打量他,见他腰间鼓鼓囊囊,眼神闪烁,便搜出他藏在袖中的账册残页——上面记着“天启十七年,收北元银三千两”
。
谢渊正在核对王林案的卷宗,见缇骑押着李穆进来,目光落在他冻得紫的脸上:“李经历不在镇刑司整理旧档,来玄夜卫做什么?”
他指尖敲着案上的“王林党羽名录”
,李穆的名字排在“核心成员”
一列,旁注“掌密令归档”
。
李穆“扑通”
跪地,膝盖撞在青砖上出闷响:“谢大人,罪臣……罪臣要告!
王林不仅私卖军粮,还与北元暗通款曲,约定‘破大同后分疆而治’,这是他与夜狼将军的密信!”
他从腰带夹层掏出油纸包,双手呈上,指节因用力而白,“罪臣愿献此信,只求戴罪立功,饶我妻儿一命!”
谢渊展开信函,火漆上的狼头印记与夜狼将军的令牌一致,蒙文译文由玄夜卫通事当场译出:“王林兄,待大军破大同,愿以长城为界,你掌南,我掌北,岁贡银万两……”
字迹与王林在诏狱写的“杀谢渊”
密令如出一辙,连末尾的弯钩都分毫不差。
“你既与王林同谋,为何此时才献信?”
谢渊盯着李穆,目光锐利如刀,“是怕被他牵连,还是另有图谋?”
李穆浑身一颤,磕头如捣蒜:“罪臣知错!
先前是被猪油蒙了心,如今见王林党羽接连落网,才知天网恢恢……罪臣愿指认所有同谋,连镇刑司指挥佥事张岳如何传递密信,都可一一供出!”
谢渊让沈炼核对李穆供词与已查实的证据:张岳每月十五以“巡查”
为名出城,实为与北元使者接头;李穆负责将王林的密信译成蒙文,再由番役转交;北元的“岁贡银”
一半入王林私库,一半分赏核心党羽……桩桩件件都与账册、人证吻合。
“大人,李穆的供词能补全王林通敌的证据链。”
沈炼低声道,“按《告制》,他献核心证据,可减罪三等。”
谢渊点头,目光仍在那三封信函上:“将他收押,单独看管,不许与任何人接触。
待奏请陛下,再定处置。”
他知道,李穆的倒戈虽能加结案,却也藏着风险——谁能保证这不是王林的又一计?
消息传到中军大帐时,萧桓正在看北元的军情密报。
听闻李穆献信自,他冷笑一声:“早不出晚不出,偏等王林快倒了才出,这是趋利避害,算不得真心悔过。”
他摩挲着信函上的蒙文,“但这三封信是铁证,能坐实王林‘通敌叛国’的罪名,比‘贪腐’更重。”
李德全低声问:“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李穆?”
萧桓望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