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玄夜卫立刻上前,反剪张彪的双臂,他还在疯狂挣扎:“谢渊!
你敢抓我!
镇刑司不会放过你!”
谢渊没理会他的叫嚣,俯身扶起浑身脱力的赵勇,目光落在他颤抖的背上:“沈炼,带赵信使去太医院,让院判亲自诊治,用最好的金疮药,所有花费记在都察院账上。”
他拿起案上的纸笔,声音沉稳如铁,“咱们现在就录供词,这道‘镇’字烙铁痕,就是王林扣压军报的铁证!”
烛火照亮赵勇泪水纵横的脸,也照亮了谢渊眼中的坚定——那些藏在暗牢里的罪恶,那些刻在皮肉上的伤痕,终将在国法的阳光下无所遁形。
谢渊猛地拍案,案上的砚台被震得跳起半寸,墨汁溅在《大吴会典》的纸页上,晕开一小团黑痕。
烛火剧烈摇曳,将他青袍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明忽暗间,更显怒意难平:“取清水、白布来!
给赵信使验伤!”
玄夜卫应声上前,小心翼翼解开赵勇的驿卒服——后背的伤痕赫然暴露在烛火下:那“镇”
字烙铁痕足有巴掌大,边缘翻卷的皮肉尚未愈合,泛着可怖的暗红色,新伤叠着旧疤,有些地方已化脓溃烂,黄脓混着血水浸透了贴身的麻布。
最刺目的是,烙铁痕旁还留着北元箭伤的疤痕,一道深一道浅,一者是保家卫国的勋章,一者是朝廷酷吏的罪证,对比之下,令人心口堵。
赵勇疼得浑身抖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额上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,砸在青砖上洇出小水痕。
“这便是镇刑司的‘细查’?”
谢渊指着伤痕,声音里裹着冰碴,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用烧红的烙铁逼信使改供,用不见天日的暗牢藏军报,王林好大的胆子!
他当边军的命是草芥,当朝廷的律法是废纸吗?”
张彪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额头青筋突突直跳,却仍嘴硬:“谢御史休要被这刁民蒙骗!
他背上的伤是自己烤火时不小心烫伤的,故意弄成‘镇’字形状,想栽赃镇刑司!”
“是吗?”
沈炼冷笑一声,从袖中取出一卷供词,封皮上盖着玄夜卫的朱印,“玄夜卫昨夜提审了镇刑司地牢的杂役孙二,他亲供九月十五那日,刘狱卒领了‘镇’字烙铁进地牢,出来时烙铁尖上还沾着带血的皮肉,孙二奉命清洗烙铁时,那焦糊味三天都散不去。
这是他的指印供词,上面还记着烙铁的纹路——左撇‘镇’字,末笔带钩,与赵信使背上的伤痕分毫不差!”
谢渊将伤痕绘图与供词并排放好,指尖重重点在《大吴会典》“滥刑”
条款上:“张校尉不妨看看,《大吴会典?刑讯规制》写得明明白白:‘私用烙铁者,施刑人杖八十流三千里,主使官降三级调用,情节重者革职查办’。
王林私刑逼供、截留军报,既有赵信使的伤痕为证,又有杂役的供词为凭,还有通政司的签收册为佐,铁证如山,你还要替他遮掩吗?”
他目光扫过张彪身后的缇骑——两人握刀的手已不自觉松开,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那伤痕绘图,甲胄的金属碰撞声也弱了许多。
谢渊声音陡然转厉:“你们都是镇刑司的人,该知道‘从逆者同罪’的道理!
王林倒台之日,从犯一个也跑不了!
此刻回头,尚能从轻落;若再执迷不悟,休怪国法无情!”
缇骑的喉结轻轻滚动,其中一人悄悄后退半步,握刀的手指缓缓松开。
张彪见状,知道大势已去,狠狠跺脚,靴底碾得青砖作响,却只敢撂下句狠话:“谢御史休要得意!
镇刑司的账,咱们迟早要算!”
说罢转身就走,两名缇骑慌忙跟上,甲胄碰撞的声响里满是慌乱,连掉在地上的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