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的勒痕赫然在目,边缘还带着铁锈的印记:“这些伤痕,是镇刑司的‘待客之道’?用铁链锁着信使的手腕,关在不见天日的暗牢里,这就是你们说的‘细查’?”
张彪被问得一噎,随即梗着脖子冷笑,手按在刀柄上:“谢御史休要装糊涂!
这赵勇私藏军报,涉嫌通敌,镇刑司按律拘押审案,天经地义!
你勾结玄夜卫抢人,是想销毁证据不成?”
“按律?”
谢渊猛地起身,青袍扫过案角的烛台,烛火被带起的风吹得摇曳,“《大吴会典?刑讯规制》第三章写得清楚:‘凡审信使,需三法司会同,镇刑司不得单独刑讯’。
张校尉不妨说说,你们审赵勇时,可有刑部或都察院的官员在场?用的是规制内的竹板,还是地牢里的烙铁?”
赵勇听到“烙铁”
二字,浑身猛地一颤,像被踩住尾巴的猫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。
张彪见状,厉声喝道:“赵勇!
休要听他挑拨!
镇刑司待你不薄,你若敢乱说话,仔细你的皮!”
这声呵斥带着威胁,却更显心虚,在狭小的刑房里格外刺耳。
谢渊冷冷看着张彪,目光如寒潭:“张校尉这是怕他说实话?本官今日把话放这儿,都察院提审人证,有玄夜卫作证,有《大吴会典》为凭,谁也拦不住。
赵信使,”
他转向浑身抖的赵勇,声音放缓却带着力量,“你背上的伤,是不是镇刑司的烙铁烫的?那烙铁上的‘镇’字,是不是还在流脓?”
赵勇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,混着冷汗淌在脸上,他猛地磕了个响头,额头撞在青砖上“咚咚”
作响:“大人!
我说!
我说!
他们用了烙铁!
用了‘镇’字烙铁!”
刑房内的烛火剧烈摇曳,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一场无声的角力,而真相的闸门,已在这一刻被撬开一道缝隙。
张彪梗着脖子冷笑,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,攥紧腰间的佩刀来回摩挲:“赵勇私藏军报,延误军机,涉嫌通敌叛国!
镇刑司奉密令审案,天经地义!
谢御史不经通报就提走人犯,是想包庇逆党、干扰查案不成?”
他身后的两名缇骑“唰”
地按住刀柄,铁甲摩擦声在狭小的刑房里回荡,气氛瞬间剑拔弩张,连烛火都似被吓得微微颤抖。
沈炼上前半步,玄甲片碰撞出清脆的轻响,他左手按在腰间的玄夜卫令牌上,右手亮出鎏金牌——金牌上祥云纹边缘泛着冷光,中央“玄夜卫印”
四个篆字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:“张校尉莫急着动刀。
按《大吴会典?刑讯规制》,镇刑司审案需持刑部勘合,列明‘案由、人证、刑具’,由本部堂官签批方可。
张校尉不妨出示勘合,若有勘合,玄夜卫立刻退下;若无勘合,便是私押朝廷信使,按律当拿!”
张彪的脸“唰”
地涨成猪肝色,佩刀的手不自觉松开,又猛地攥紧,支支吾吾道:“勘合……勘合已送刑部审批,正在路上!
不过是迟了半日,谢御史何必小题大做?你若强行审案,便是与整个镇刑司为敌!”
这话喊得虽响,尾音却带着虚的颤抖,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沈炼手中的鎏金牌。
谢渊起身时青袍下摆扫过案角的铜镇纸,出“当”
的轻响,烛火被带起的风掀得剧烈摇曳:“与镇刑司为敌?本官行得正坐得端,与国法为伍,与边军的白骨为伍,何惧与奸佞为敌?”
他走到赵勇面前,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上,声音放缓却带着千钧之力,“赵信使,你且宽心。
玄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