疆舆图》沉思,指尖在“南宁府”
的位置轻轻敲击,舆图边角已被雨水洇得潮。
沈炼推门而入时,玄色披风上带着雨珠,他将通政司的登记册副本递过去,声音带着难掩的振奋:“大人,急报已被扣压整整三天!
通政司的记录写着‘九月二十一巳时镇刑司取走未返还’,赵五在‘待核验’旁画了小‘王’字——是王林亲自扣压的铁证!”
谢渊接过登记册,麻纸因潮湿而微微皱,上面的墨迹却清晰可辨,“王”
字小得几乎看不见,却是通政司暗线约定的记号,证明是王林亲笔授意。
他指尖抚过那三个字,眼中闪过厉色:“好个王林!
扣压北疆急报还不够,连南疆文书都敢拦,真当朝廷规制是摆设?”
他转身走到案前,提笔蘸墨,笔锋凌厉如刀,在奏折上写下“王林干预朝政,扣压急报三日不呈,证据确凿”
,又将通政司登记册副本、玄夜卫监视记录(记录着王林与刘成“扣至亲征后烧毁”
的对话)一一附上,墨迹在雨雾中渐渐干透。
“沈炼,备轿!”
谢渊将奏折折好,放进锦袋,“咱们现在就入宫,把这些呈给陛下!
北疆将士在等公道,朝廷法度更不能容此奸佞!”
沈炼抱拳领命,转身时脚步都带着风,雨幕中,都察院的灯笼在风中摇晃,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心。
御书房内,萧桓正对着北疆舆图叹气,指节在“阳和堡”
的位置轻轻敲击,图上的朱砂标记已有些模糊。
案上堆着李穆等人“请亲征”
的奏折,墨迹鲜亮,却看得他心烦意乱。
“陛下,谢御史求见。”
李德全的声音刚落,谢渊已推门而入,青袍下摆沾着雨珠,带着秋雨的寒气。
“有新现?”
萧桓抬头,见谢渊手中捧着锦袋,眼神立刻凝重起来。
谢渊躬身将奏折与证据呈上,声音沉凝如石:“陛下,臣上月察觉王林扣压北疆奏疏,故设局伪造南疆急报,以验其是否干预朝政。
果不其然,王林见急报后疑为阻挠亲征,竟扣压三日不呈,通政司的登记册、玄夜卫的监视记录都在此,足以证明他扣压急报成性,视朝廷规制如无物!”
萧桓接过登记册,指尖划过“镇刑司取走未返还”
的字样,又翻看玄夜卫的记录,“扣至亲征后烧毁”
的字眼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他猛地将记录拍在案上,龙纹镇纸被震得跳起寸许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朕就觉得北疆奏疏来得蹊跷,原来他连南疆急报都敢扣!
这哪里是核验文书,分明是想一手遮天,把朕蒙在鼓里!”
谢渊躬身道:“王林扣压急报,一来为掩盖北疆缺粮真相,二来为配合李穆‘借边乱清异己’,其心可诛!
恳请陛下彻查,还朝廷法度清明,还边军将士公道!”
萧桓盯着案上的证据,指节因用力而白,窗外的雨声仿佛变成了边关将士的呼喊,一声声敲在他心头——这场由假急报揭开的真阴谋,终于到了该清算的时候。
片尾
萧桓翻看登记册,见“南疆急报镇刑司取走”
的字样,又看到玄夜卫记录“王林与刘成密谈‘扣至亲征后烧毁’”
,脸色瞬间铁青。
他猛地一拍御案:“朕就知道他敢扣北疆的,没想到连南疆的也敢拦!
传旨!
玄夜卫即刻拘拿刘成,查问扣压急报的详情,王林……朕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!”
卷尾
《大吴史?德佑实录》载:“二十九年九月,谢渊设局伪南疆急报,验王林扣压之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