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,末尾虽没盖宣慰司的银印,却透着一股焦灼之气。
他捏着急报的边角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指腹将粗糙的麻纸捏出深深的褶皱。
南疆若真乱了,朝廷定会调京营去平叛,到时候北疆亲征的计划必然搁置,他与李穆借亲征清异己、转移赃银的算盘就全要落空!
“去查!”
王林猛地将急报拍在案上,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,“立刻去通政司问,送报的驿卒是谁,有没有腰牌记录?再让咱们在南疆的商号回话,最近到底有没有叛乱,南宁府城是不是真被围了!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阴鸷,指尖在案上狠狠一叩:“还有谢渊!
让暗哨盯紧他的一举一动,今天去了哪处衙门,见了哪些官吏,连喝了几盏茶都要报来!”
刘成不敢耽搁,连忙躬身领命,转身时慌得脚下一绊,案边的青瓷药碗“哐当”
翻倒,深褐色的药汁泼在青砖地上,瞬间晕开一片,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,与房内的龙涎香缠在一起,透着说不出的压抑。
两个时辰后,刘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,官帽歪斜在一边,袍角沾着尘土和草屑,显然是一路狂奔。
他扑跪在地上,声音颤:“督主,查清楚了!
通政司说送报的驿卒没登记籍贯,腰牌编号是伪造的,查遍驿馆名册都没这人。
南疆的商号刚用飞鸽传书回话,说‘南宁府秋收刚毕,土司们正忙着纳贡,市集热闹得很,绝无叛乱迹象’!”
他咽了口唾沫,凑近王林,声音压得更低:“暗哨说,谢渊今天巳时正去了通政司,指名问‘南疆急报流转到哪一步’,通政司的赵五说‘镇刑司王督主取走核验了’,他就没再追问,只点了点头,转身回了都察院,路上还跟随从说‘等着看好戏’……”
“果然是谢渊的圈套!”
王林的脸色“唰”
地沉如锅底,抓起急报狠狠砸在案上,纸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,边角都卷了起来。
他盯着“围攻府城”
四字,眼底的焦虑瞬间化为狠厉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他是怕北疆亲征坏了他的好事,故意弄份假急报来搅局,想分散陛下的注意力!
真当本督主是傻子?”
刘成缩着脖子,试探着问:“那这份急报……按规制,急报得当日呈御,拖延三日已是抗旨,若是被通政司捅上去……”
“呈什么呈?”
王林厉声打断,伸手抓起急报,指尖在通政司登记的“待核验”
字样上狠狠一划,“扣下来!
就说‘驿卒身份不明,急报内容存疑,需彻查真伪’!
先拖上几天,等北疆亲征的旨意一颁,陛下满心都是北元,谁还会记着南疆这份废纸?到时候一把火烧了,连灰都不会剩下!”
他将急报塞进案头的紫檀木“待核”
盒,“咔哒”
一声锁上,黄铜锁芯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他把钥匙揣进袖中,对刘成厉声道:“去给通政司传个话,就说这份急报本督主亲自盯着核验,没查清前不许声张,更不许往御前递半个字!
谁敢走漏风声,或是敢提‘南疆急报’四个字,本督主扒了他的皮!”
刘成连连应诺,抬头时见王林眼中的狠厉如淬毒的刀,吓得后背寒——他知道,这把锁锁上的不只是急报,更是他们最后的侥幸,一旦败露,便是万劫不复。
窗外的夕阳透过雕花木窗,将王林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长忽短,像个张牙舞爪的鬼魅,而那木盒里的急报,正静静等着成为揭开阴谋的利刃。
九月二十四,巳时的秋雨淅淅沥沥,打在都察院的琉璃瓦上,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谢渊身着青袍,正对着《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