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8章 君心自有权衡在臣志终为社稷宁(2 / 4)

的沉闷,带着金石相击的质感:“陛下,轻出之害,在耗国力于无形,如温水煮蛙,待察觉釜底已焦,再想添柴已回天乏术。”

说罢,他从袖中取出一卷蓝布封皮的册页,双手捧着徐徐展开。

那卷《历代边战损耗册》纸页泛黄脆,边缘带着被反复翻阅的毛边,边角处密密麻麻的批注墨迹深浅不一,有的浓黑如漆,显然是悲愤时所书;有的浅淡灰,应是深夜研读时所记,每一笔都藏着心血。

“元兴帝征安南时,只因总兵官一句‘一月可平’的妄言便轻启战端,”

谢渊的指尖点在泛黄的纸页上,划过“耗银三百余万两”

的字样,声音带着难掩的痛心,“半年间耗银三百余万两,粮草五百万石,虽侥幸得胜,却让国库空虚如洗,连太仓储粮都挪用了七成。”

他加重语气,念出民间流传的俗语:“后三年百姓赋税骤增三成,关中流民四起,至今老人们还说‘安南捷报至,家中米缸空’——捷报上的墨迹未干,百姓的眼泪已流尽,这便是轻战的代价!”

谢渊抬眼看向李穆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对方心底:“永熙帝北征瓦剌,同样因轻战缺后援,五万京营精锐尽数埋骨漠北,连将军的尸骨都找不回。

京畿防卫空虚如纸,只得急调南疆军北上,导致安南复叛,前功尽弃,多少将士的血白流了!”

他环视殿中,声音愈沉重:“如今边军缺甲少粮,新募的士卒拉弓不过三石,连刀都握不稳,甲胄锈蚀得能透光。

若强行轻出,胜则粮草耗尽、边军疲敝,十年内再无力守边;败则大同、钦州尽失,敌寇长驱直入,饮马黄河,到时候谁能担这个千古罪责?”

谢渊的声音陡然转厉,像惊雷炸响在殿中:“更可怕的是,有人会借‘轻战’之名中饱私囊!

去年宣府监军成国公,借着‘督战’的名义私扣粮草五千石,把冬衣银拿去买小妾,导致守卒在零下三十度的寒冬里穿着单衣,冻饿而死在烽燧下的就有三十七人!”

他盯着李穆,字字如锥,“回朝后他却奏‘军容整肃’,还得了陛下的赏赐——陛下难道忘了那些冻死在边关的弟兄?忘了他们家属捧着空棺哭嚎的模样?”

这话如重锤狠狠砸在李穆心上,他踉跄着后退半步,撞在案几上,“哐当”

一声带倒了砚台,墨汁溅在猩红的袍角上,像泼上了一团黑血。

他脸色瞬间涨红如猪肝,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如蚯蚓,喉间出压抑的低吼,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,只能死死攥着袍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连指缝都在微微颤抖。

“那缓战之险呢?”

萧桓的指尖轻轻叩着御案,龙纹浮雕在烛火下泛着冷硬的光,每一道鳞纹都像在无声审视。

他的目光深邃如潭,仿佛要穿透谢渊的话语,看到更深层的考量。

谢渊的回答愈沉稳,声音里带着胸有成竹的笃定:“陛下,缓战之险不在‘缓’,在防松懈生祸端,非‘不战’之险,是‘忘战’之危。”

他从袖中取出第二卷册页,双手捧起时,能看到纸页边缘因常年翻阅而磨出的毛边。

册页上用蝇头小楷密密匝匝记着边军防守的疏漏,字迹力透纸背,有的墨迹暗,显然是泪水浸泡过的痕迹:“守战非‘龟缩不出’,是‘慎战待机’,需每日查边报、核粮草、练边卒,一日不可懈怠。”

谢渊的指尖划过“元兴二十三年”

的记载,声音带着痛心,“那年北疆因缓战期间监军贪酒误事,烽燧值守成了摆样子——守卒在烽燧里赌钱喝得酩酊大醉,连敌骑的烟尘都没察觉。”

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殿中,语气沉重如铅:“瓦剌趁夜偷袭,一夜之间丢了三座军寨,守将自刎谢罪时,怀里还揣着未写完的血书,说‘愧对朝廷,愧对弟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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