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渔盐之利丰厚,谅山堡储粮万石,皆有据可查。
反观我军,边镇存粮如大同仅余三万石,凭祥不足两万石,若战不成,反被敌困,粮草断绝之日,便是军溃之时。”
殿中稍静,几位文官开始交头接耳。
蜀王萧恪轻咳一声:“谢御史未免太过谨慎。
我大吴自神武皇帝开国,元兴帝五征漠北,哪次不是粮草随行?今国力虽不如元兴年间,然对付北元南越,尚有余力。”
“蜀王殿下有所不知。”
谢渊语气恭敬却坚持,“神武皇帝征漠北,先备粮三年;元兴帝五征,每战前必遣御史巡查粮道。
今边报急如星火,若仓促调粮,难保无克扣、迟滞之弊——前日元兴帝实录载,永乐十二年征瓦剌,因运粮官私扣粮草,致前锋军三日无食,大败而归。
臣不敢让今日重蹈覆辙。”
他引经据典,语气不卑不亢,李肃一时语塞。
萧桓翻看手中的《边事十忧折》,第一忧后附着详细的粮道图,标注着北疆“居庸关至大同需七日,遇雪则延五日”
,南疆“梧州至钦州需十日,瘴河区易翻船”
,墨迹工整,显是连夜核查而成。
“第二忧呢?”
萧桓追问,指尖在“粮道耗损三成”
字样上轻叩。
“第二忧,边军战力之虚。”
谢渊声音愈沉凝,“大同镇原额兵三万,去岁调延绥防秋五千,至今未还;现存兵两万五千,老弱病残占三成,新募之卒未习骑射,拉弓不过五石。
臣前日出巡宣府,见守兵甲胄多锈蚀,火器十中三坏。
北元骑兵皆为百战之卒,我若调京营补充,京师空虚,恐生内患。”
忻城伯赵武按捺不住,厉声反驳:“谢御史危言耸听!
大同镇兵皆是边地健儿,常年与北元周旋,岂能是‘未习骑射’之辈?京营神枢营五千骑,皆是百战精锐,调之北疆,必能破敌!”
“赵将军,”
谢渊转头看他,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玉带,“神枢营确是精锐,然京营总兵力不过五万,守京师需三万,可调之兵仅两万。
北疆调五千,南疆再调五千,余兵不足万,若镇刑司或诏狱署有异动——”
他话未说完,殿中已起了一阵骚动。
镇刑司是皇帝亲设的特务机构,由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,直接对皇帝负责,权势滔天;诏狱署专理钦案,手段酷烈。
近年镇刑司太监魏忠与魏庸勾结,屡干朝政,朝臣多有忌惮。
谢渊提及京营空虚恐生内患,正是点出这层隐忧。
萧桓的脸色沉了沉。
上月玄夜卫指挥使密报,魏忠私调镇刑司番役三百,屯于京郊庄园,不知意欲何为。
若此时京营空虚,确是隐患。
“第三忧,敌情虚实难辨。”
谢渊继续奏道,“边报言北元新汗根基未稳,然据大同谍者回报,北元太师也先已掌兵权,部落领皆受其节制;言南越内乱方歇,然广西土司赵世荣密报,南越辅国将军陈日熞已平定内乱,兵力增至三万。
更可疑者,北元破云州在九月初五,南越围钦州在九月初七,相隔两日,似有呼应。
臣恐边报所言‘敌弱’,是诱我轻出之饵。”
这话如一盆冷水,浇在请战的热浪上。
左都御史掌监察,都察院辖十三道御史,巡按各地,谍报向来精准。
谢渊说“敌情虚实难辨”
,绝非空穴来风。
李肃强辩道:“就算二寇有呼应,不过是乌合之众!
北元畏我大吴天威久矣,南越更是我朝藩属,此战必胜,何惧之有?”
“必胜?”
谢渊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