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比。
“从密信到盐引,每处细节都在说同一个名字,”
他低声自语,指尖在“代王亲军司”
钤印上重重一点,“代王旧部,从未真正消失。”
早朝的龙纹柱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影,柱上的盘龙雕刻鳞爪分明,仿佛正盯着阶下的暗流涌动。
谢渊捧着密报与盐引拓片出列,桑皮纸边缘的毛边在穿堂风里微微颤动,纸页上的墨迹被晨光映得愈清晰:“伪代王借旧名惑众,瓦剌以盐引为饵,实则觊觎九边盐路。”
他叩时袍角扫过金砖地,带起细微的尘,“恳请陛下增兵九边,断漠北盐引流通;再派精骑捣毁狼山盐引中转站,绝其粮道——此乃釜底抽薪之策。”
宗室亲王萧煜几乎是立刻出列,腰间玉带的“双钩碾玉龙纹”
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龙鳞边缘两道平行的阴刻线正是元兴帝玉匠萧诚的独门手法,与代王旧印的龙纹技法如出一辙。
“谢大人未免小题大做!”
朱煜甩动锦袍袖,带起一阵风,“查王林案已激反三虎余党,如今代王旧部遍布漠南,骤增兵岂不是逼他们反?不如遣使安抚,许以‘永不追究旧罪’,兵不血刃方为上策。”
话音未落,三位宗室亲王接连出列附和,其中蔚州封地的萧瀚往前半步,金冠上的红缨轻晃,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慢:“谢大人素以严苛闻名,可盐引不过是换些漠北皮毛,何至于动刀兵?真要逼反边军,九边防线崩了,谁担得起这个责?”
他说着瞥向户部官员,眼神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——去年冬防,他刚通过户部将一批“蔚州特产”
换了军饷。
谢渊冷笑一声,从袖中展开狼山截获的盐引,桑皮纸在他指间绷得平直:“萧王爷既说小题大做,不妨细看这钤印。”
他取来银针,指尖稳如磐石,轻轻挑起钤印边缘的朱砂层,一缕晨光恰好落在纸上,飞鹰纹第三趾的缺角赫然显形,“这暗记与赵显令牌的缺角分毫不差,识墨石验过,朱砂里掺了漠北硫黄——正是代王旧部的‘防篡改印泥’。”
他又翻到盐引背面,指腹划过墨迹:“再看这墨,玄夜卫验过,含漠北赤铁矿五成七,与周显账册的墨料配比分毫不差。”
谢渊突然提高声音,将密报举过头顶,“伪代王若真心归顺,何必用旧印盐引?瓦剌若无意南下,何必许‘九边盐引专销权’?他们要的不是皮毛,是借盐引掐断九边军饷,乱我军心,断我盐马互市!”
萧瀚的脸色“唰”
地褪尽血色,手指下意识攥紧玉带。
谢渊步步紧逼,袍角扫过金砖地,带起凌厉的风:“玄夜卫查得清楚,上月十三,王爷的管家赵忠打着‘采买狼皮’的旗号赴漠北,回程的马车在狼山商栈卸了货。
玄夜卫在货箱夹层搜出盐引十道,识墨石一验,硫黄墨的青黑色痕迹至今未褪——王爷还要替伪代王辩解吗?”
堂下瞬间哗然,吏部尚书张嵩猛地挺直腰杆,他前日还在犹豫是否要替萧瀚遮掩“采买”
之事,此刻再无迟疑;几位原本附和的宗室亲王悄悄后退半步,与萧瀚拉开距离。
晨光透过殿门,将谢渊手中的盐引照得透亮,飞鹰纹的暗记在光里浮动,像一张终于收紧的网。
德佑帝的目光在盐引拓片与萧煜玉带间缓缓流转,指尖无意识地叩着御案,龙纹玉扳指与紫檀木碰撞出沉稳的轻响,这声响像一把无形的尺,渐渐压过堂下的骚动。
他伸手拾起拓片,两指捏着纸角举到晨光里,殿顶的藻井将光线聚成一束,恰好照在钤印的龙纹缺角上。
“代王旧印龙纹缺右角,当年元兴帝赐印时,特意让玉匠在缺角处刻了‘泰昌年制’的阴文暗记,”
皇帝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穿透了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