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身家性命为您担保!
这不仅是保您一人,是保大吴的法度,保天下的公道!
"
晨光从窗棂照进来,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,像一道无形的誓约。
谢渊忽然明白,这场"
清"
与"
浊"
的较量,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战斗——那些藏在暗处的魍魉或许凶狠,但站在光明里的坚守,终将汇聚成不可阻挡的力量。
雨丝收尽时,东方天际裂开一道微光,像利剑般刺破晨雾,斜斜落在谢渊行囊的粗麻布上。
行囊半敞着,泛黄的《九边马政考》被晨露浸得微潮,书页间夹着的那张麻纸血书,在微光中格外刺目——"
谢大人保重"
五个血字边缘已泛出暗褐,却仍透着边关将士未凉的体温,那是去年冬大同卫士兵咬破指尖写下的,墨迹里还沾着边地的风沙。
他指尖抚过血书的褶皱,忽然明白这场始于"
拒礼"
的风波,从来不是个人的清浊之争。
周瑾的弹劾、孙吉的流言、冯安的伪信,看似零散的暗箭,实则是旧官场对"
破例者"
的围剿——他们怕的不是他不收礼,是怕这"
清风"
吹散积弊,怕祖制的阳光照进他们惯于藏污的角落。
晨光爬上檐角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谢渊握紧行囊的麻绳,掌心触到《九边马政考》扉页的批注,那是他在大同写下的"
法不阿贵,吏不畏权"
。
这一刻他无比清晰:自己既是被旧势力视作眼中钉的棋子,更是撕开官场沉疴的利刃。
这场清与浊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,而他身后,不仅有边关的血书为证,更有祖制的寒光为锋。
卷尾
《大吴史?谢渊传》载:"
渊之拒礼,非沽名,实乃守制。
然此举触众怒,非因私怨,实乃官场积弊不容清流。
"
德佑十九年的春天,永定门的青布马车与崇文门的礼箱形成刺眼对比,而泽州桑皮纸的密信,不过是这场较量的第一枚棋子。
夫官场之病,常起于"
惯例"
;惯例之弊,常成于"
默认"
。
谢渊的"
清风两袖"
,看似格格不入,实则是在守护《大吴会典》的底线。
当流言与密信齐飞时,朝堂的暗流已悄然转向——有人想将他拖入泥潭,亦有人愿为他撑起晴空,而这奇观的背后,是大吴吏治拨乱反正的必然阵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