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看颠倒了。
"
代王的目光在册子上停留片刻,突然笑道:"
王侍郎是该歇歇了,"
示意侍女换茶,那茶杯的花纹,正是飞鹰纹的变形。
王琼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,凑近谢渊低声道:"
小女在宣府学画,"
他的指节在案上划出"
马厩"
二字,"
前日寄信说,"
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色,"
看见太仆寺的空马槽,"
顿了顿,"
被运去了晋商总会。
"
谢渊的呼吸微微一滞——空马槽与盐引密信的"
周龙制"
三字瞬间重合。
他望着王琼眼中一闪而过的急切,突然起身拱手:"
时辰不早,"
他的目光扫过萧显,"
臣带百户回衙,"
顿了顿,"
顺便查勘太仆寺的马槽。
"
代王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下来,烛火在他眼中投出的阴影,如张开的鹰爪。
穿绿裙的侍女为谢渊续茶时,袖口的银链突然勾住他的袍角。
谢渊低头时,瞥见链坠上刻着的"
刑"
字——镇刑司的标记。
他顺势接过茶杯,指尖在杯底摸到三点凹痕,那是"
三刻动手"
的暗号。
侍女的指甲涂着殷红的蔻丹,与萧显甲叶上的血痕颜色一致。
谢渊突然将茶水泼在地上,"
烫了,"
他的靴底碾过水渍,"
这丫头的手,"
冷声道,"
怕是比马奶酒还烈。
"
代王突然呵斥侍女:"
毛手毛脚的,"
却在她退下时,用眼神递去一个诡异的信号。
院外突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"
亥时三刻"
的喊声格外响亮。
谢渊记得《玄夜卫密令》中"
三更则变"
的警示,目光投向窗外——更夫的灯笼在王府角门晃了三下,那是"
有伏兵"
的暗号。
他突然笑道:"
王爷的更夫倒是尽责,"
指节叩着案几,"
只是这梆子声,比北镇抚司的警钟还急。
"
代王的笑容有些勉强,举杯的手微微抖,暖阁外的风声里,隐约传来甲叶摩擦的声响。
檐角的积雪突然滑落,砸在窗纸上出闷响。
谢渊借着雪光,看见院墙上闪过几个黑影,腰间的弯刀在月色下泛着冷光——那是镇刑司缇骑的制式佩刀。
他突然将勘合符拍在案上,铜符与桌面碰撞的脆响让暖阁瞬间安静:"
玄夜卫在此,"
声音如钟,"
擅闯者,"
顿了顿,"
以谋逆论处。
"
代王的脸色在雪光中惨白如纸,举杯的手悬在半空,最终颓然落下——马奶酒在案上漫开,映出的飞鹰纹冰屑,正慢慢融化成暗红的水痕。
代王酒酣耳热,命人展开巨幅商路图,羊皮纸在烛火下泛着油光。
"
谢大人看,"
他的指节划过标注的"
茶马古道"
,"
这是本王新拓的商路,"
顿了顿,"
每月能多运千匹战马。
"
谢渊的指尖按在图上的"
黑风口"
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