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尾羽纹在火光中明灭,恍若飞鹰厂最后的挣扎。
谢渊捡起磁石,冰凉的触感传来:"
此石本镇河,"
他望向殿外的雨幕,"
却被雕成飞鹰尾羽。
"
手一扬,磁石坠入黄河,溅起的水花中,仿佛又看见萧枫在通州城头的背影。
七日后的都察院,匿名信的蜡封印着三片尾羽,谢渊的勘合符刚触到纸面,墨色便显形出"
三法司主簿"
的字样。
他望向镇刑司方向,三盏飞鹰灯在暮色中明灭,如同藏在典籍深处的狞笑。
新铸的獬豸神像昂黄河堤,独角的防滑螺纹间,工匠偷偷刻下"
河清海晏"
的简写——这是对旧时光的铭记,也是对新秩序的期许。
谢渊的袍角拂过神像足底,那句"
尾羽虽凋,鹰巢未覆"
的小字,在月光下若隐若现。
他握紧勘合符,听见远处传来卷宗翻动的声响。
那些藏在三法司深处的飞鹰纹,那些浸着硫黄的密写,终将在某个暴雨夜,与獬豸的目光相遇。
真正的较量,从来不是铁犀与磁石的对抗,而是官心与民心的永恒拔河。
卷尾
太史公曰:观铁犀之变,知奸佞之谋,始于改典籍、仿御笔,终于窃印信、乱法司。
王林之流,借河工之名,行谋逆之实,铁犀腹内藏密档,火漆印中埋祸根,其心可诛,其罪当斩。
然谢渊以裁纸刀痕、火漆沙粒、铸造缺笔为刃,层层剥茧,终破其局,非独其智,乃其忠也。
河防之固,在堤,更在官;官心之固,在法,更在民。
后之治河者,当以铁犀为鉴,勿使神器蒙尘,民心失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