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的飞鱼服在风中翻飞,腰刀出鞘半寸:“谢渊,无故查封工坊,该当何罪?”
谢渊高举德佑帝手谕,明黄卷轴猎猎作响:“奉旨清核!
张某人若执意阻拦,便是抗旨!”
他的目光扫过张明德身后马车,车辙印里还沾着石料工坊的碎石,“还是说,张大人想替某些人遮掩?”
张明德脸色骤变,却不得不挥手:“放行!”
扬尘中,谢渊在领款状背面写下:“三月十七,明德园密会。”
月黑风高夜,谢渊带着玄夜卫翻墙潜入张明德庄子。
厢房内,算盘珠子的响动混着金器碰撞声传出。
“刘主事,这次多亏你在账册上做手脚”
张明德的声音带着得意,“等河工款到手,少不了你的好处”
谢渊一脚踹开房门,烛火摇曳中,桌上堆满金条与篡改的账册。
刘远脸色惨白,手中狼毫还沾着墨迹:“谢谢大人,这都是误会”
“误会?”
谢渊抓起账册,“这些‘代领’的银子,够赈济多少灾民?”
他的目光扫过墙上蟒袍,“你们穿着官服,却行禽兽之事!”
突然,窗外火把通明。
“谢渊,竟敢夜闯宅邸!”
张明德抽出腰刀,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!”
刀光剑影中,玄夜卫拼死护主。
谢渊抱着账本突围,肩头被划伤,鲜血浸透官袍。
黎明时分,看着怀中完好的账册,他对着东方誓:“不除贪墨,誓不罢休!”
清核制度推行月余,漏洞频出。
谢渊看着案头退回的领款状,眉头拧成疙瘩:“保人与领款人勾结,监工受贿盖章”
他突然抓起毛笔,在条例上批注:“保人须为五品以上官员,监工由都察院选派!”
新规定一出,弹劾奏章如雪片般飞向御前。
“谢渊此举,分明是揽权!”
“都察院插手工部,成何体统!”
谢渊跪在文华殿前,任凭暴雨浇淋:“陛下,若不堵上漏洞,清核制度形同虚设!
这些弹劾奏章,背后都是贪墨之徒的黑手!”
他的声音被雷声掩盖,“臣愿以官职担保,此规可行!”
德佑帝圣旨下达时,谢渊看着朱批,雨水混着泪水滑落:“这次,看你们还如何钻空子!”
清核进入尾声,谢渊整理出厚厚的罪证卷宗。
然而,工部司房突然起火,火势迅猛。
谢渊疯了般冲进火场,在灰烬中扒出半本残存账册。
“大人,是张明德”
李正浑身是血,死死抱住装有证物的铁箱,“他们想毁尸灭迹”
谢渊红着眼眶握紧拳头,看着残页上“陈显文亲收”
的字迹:“备马!
即刻进宫!”
文华殿内,谢渊展开残页与其他证物:“陛下,这些就是贪墨之徒的罪证!”
他扯开官袍,露出满身伤痕,“这些伤,是为清核所受!
李正统领,为护证物战死!
若不彻查,何以告慰英灵?”
德佑帝拍案而起:“三司会审!
涉案者,满门抄斩!”
谢渊望着颤抖的陈显文、张明德,知道这场较量,他赌上了一切。
贪官伏法后,谢渊将工款清核制度编入《工部则例》。
朝堂上,老臣们群起反对:“如此繁琐流程,必将拖垮工部!”
“设三重关卡,分明是互相掣肘!”
谢渊展开被篡改的账册:“乱象?看看这些!
三年间,百万两银子不知所踪!”
他的目光扫过反对者,“比起百姓的命,再繁琐的流程都值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