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o章 会得乾坤融结意擎天一柱在南州(1 / 4)

卷语

《大吴工部则例》载:“河工之费,国之命脉,民之膏脂。

账清,则河晏民安;账目浊,则堤坝倾颓。”

德佑年间,黄河屡决,治河银钱如石沉渊薮,半数不知所踪。

谢渊临危受命,以丈量天下之笔、稽核秋毫之目,创工款清核之制。

其“三联存根法”

,将每两工银皆附领状存案,既断贪墨之源,更立吏治之范,终成工部理财之圭臬,泽被后世。

尚有绨袍赠,应怜范叔寒。

不知天下士,犹作布衣看。

白璧皆言赐近臣,布衣不得干明主。

当今贤俊皆周行,君何为乎亦遑遑。

丈夫在世能几时,今我不乐长苦悲。

骅骝拳局不能食,蹇驴得志鸣春风。

折翮翻飞随转蓬,闻弦坠虚下霜空。

男儿命未达,且尽手中杯。

会得乾坤融结意,擎天一柱在南州。

德佑十三年深秋,开封工部司房内霉气刺鼻,蛛网垂落。

谢渊蹲在齐腰高的账册堆前,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,映得他五品鹭鸶补服上的金线忽隐忽现。

他翻开一本《河工物料支领簿》,泛黄纸页间,“修堤银五万两”

的朱批鲜红如血,可下方领款人签名处,歪歪扭扭写着“某甲代领”

,既无画押,亦无保人签字。

“大人,这已是第三十七本蹊跷账册。”

师爷赵文的官帽歪斜,额头沁出的汗珠滴在卷宗上,晕开一片水渍。

他哆哆嗦嗦推来一摞账册,声音压得极低:“曹州段堤坝修缮用银八万两,漕运司却无对应石料运抵记录。

前日漕帮兄弟冒险查探,说那批石料”

他猛地住口,目光警惕地扫过窗外镇刑司缇骑锃亮的甲胄。

谢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官袍下摆被夜风掀起,露出内衬补丁。

他想起黄河决口处掺着麦秸的堤坝,想起被洪水卷走孩童的哭声,太阳穴突突直跳:“去查工部主事刘远。

此人近三年经手的二十一本账册,‘代领’记录无一例外。”

他抓起案头狼毫,在羊皮纸上疾书,“再暗访汴梁城郊三大石料工坊,重点查‘河道衙门专用’火漆印的流向。”

脚步声由远及近,镇刑司副使张明德的蟒纹飞鱼服裹挟着冷冽气息掠过门槛,腰牌獬豸纹泛着寒光:“谢渊,未经镇刑司备案私查工部账册,该当何罪?”

谢渊缓缓起身,将账册重重拍在积灰的案几上,震得烛泪飞溅:“张某人可知,这些‘代领’的银子,能救活三万灾民?”

他的目光如刀,“你们蟒袍上绣着獬豸,却任由贪墨之徒拿百姓性命换银子,良心何在!”

张明德的马鞭狠狠抽在墙上,惊得梁上燕雀乱飞:“危言耸听!

河工账目自有河道衙门核查,轮不到你越俎代庖!”

三更梆子响过,汴梁城外石料工坊内,熔炉火光冲天,热浪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

谢渊头戴斗笠,混在赤膊的苦力中,看着工头将碎砂石装车。

车辕上“河道衙门专用”

的火漆印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,与车厢里本该用于修堤的完整石料形成刺眼对比。

“老哥,这石料送去修堤?”

谢渊装作不经意地搭话,余光瞥见工头往袖中塞了个油纸包。

老石匠往掌心啐了口唾沫,继续凿石,虎口处布满血痂:“修堤?张明德早和工部蛀虫勾结,好石料都铸私盐模具了。”

他突然压低声音,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张望,“上个月新来的监工现猫腻,第二天就被人现在护城河里”

话音未落,工坊外铜锣声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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