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o8章 流年改叹园腰带剩点鬓霜新(4 / 5)

梁骨滑落。

他想起儿子信中那句"

晋王府的醋,比陈醋更烈"

,此刻才懂这"

烈"

字背后是血的滋味。

袖中被捏皱的密信,火漆印的纹路与案宗里伪造的山西都司印如出一辙——那是他去年冬夜在晋王府密室,用晋王赏赐的红胶土亲手盖下的。

赞礼官的唱名声像催命符,他望着丹墀前一字排开的案宗,封条上的紫铜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恍若阎王爷的生死簿。

奉天殿内,德佑帝的身影在纱幔后微动。

谢渊握紧关防,掌心的灼痛来自昨日在三法司验看的赈粮碑拓片——泽州百姓用血写的诉状,此刻正躺在案宗最底层。

他望向王翱颤抖的背影,想起在潞安驿站看见的场景:驿丞王顺跪在雪地里,指着熔蜡炉说"

虎娃的哭声就停在那儿"

金殿烛火跳动,映得《皇吴祖训》的朱漆封面一片通红,他知道,这场以律法为刃的博弈,已将官官相护的黑幕撕开了第一道口子。

"

启禀陛下,"

谢渊的声音在殿内回荡,"

晋王府私铸符验、侵吞赈粮、篡改考成,"

他逐一指向案宗,"

人证有驿站驿丞、泽州耆老,物证有账册、印模、指纹拓片,"

抽出通政司火漆密封的《勘验总汇》,"

俱在七十二箱案宗内,恳请陛下准三法司开勘。

"

殿外寒风呼啸,王翱靠在廊柱上,听着殿内翻动卷宗的沙沙声,只觉每一页都是自己的催命符。

他低头看着靴底的红胶土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晋王府赴宴,晋王拍着他的肩膀说"

王大人将来必成大器"

如今才明白,这"

大器"

不过是晋王手中的棋子,而谢渊手中的卷宗,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。

袖口的醋香彻底变了味,混着殿内熏香,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片尾

暮色漫过紫禁城时,谢渊走出午门。

怀中密折已呈给德佑帝,朱批的"

彻查到底"

四字还带着墨香。

他望向晋王府方向,夜幕中王府灯火明灭,暗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——那是玄夜卫开始收网的信号。

七十二箱案宗已转入三法司大牢,谢渊摩挲着空荡的车厢内壁,那里曾藏着《晋王私军布防图》,如今已由贴身侍卫送往通政司。

寒风卷起衣角,他忽然想起在山西查获的最后一封密信,信末那句"

京城自有接应"

,此刻化作王翱颤抖的眼神、三法司官员躲闪的目光。

车轮碾过石板路,谢渊闭上眼。

耳畔似又响起潞安驿站百姓的哭声、娘子关风雪中驿丞的忏悔。

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
晋王势力盘根错节,朝堂之上不知还有多少"

王翱"

但只要律法尚存,只要还有人愿做执刀者,那些藏在文书涂改处的阴谋、裹在官样文章里的背叛,终将在三司会审的日光下无所遁形。

卷尾

太史公曰:观谢渊入京之辩,方知官官相护之弊,深植于朝堂肌理。

王翱之流,借宗亲之势营私,假官制之隙舞弊,将律法当儿戏,视民生如草芥。

然谢渊以《祖训》为矛,以《会典》为盾,于文书褶皱处见真相,在时间误差里寻破绽。

从密信显影到账册涂改,每一步皆循规蹈矩,却步步致命。

其心之坚,如太行磐石;其志之贞,若黄河奔流。

后世论及巡按御史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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