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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桭,你可知罪?"
赵王突然惨笑,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,血珠溅在玉阶:"
陛下,臣争的不是皇位,是黑驼山的铁、楚王的铜、韩王的铸币权!
没有这些,大吴拿什么抵御外敌?谢渊查案,是要断了大吴的脊梁!
"
当夜,验功房的烛火被北风吹得东倒西歪。
谢渊对着《皇舆矿脉图》出神,笔尖在"
黑驼山"
上留下深深的墨点。
周立抱着卷宗闯入,衣摆带着城外的霜气:"
大人,江西传来消息,当年抗税茶农的口供他们供认纵火是受赵王指使。
"
谢渊的笔尖在《皇舆矿脉图》上悬停半盏茶时,墨汁在砚台里晕出第三圈涟漪,终于在“黑驼山”
三字间划出一道歪斜的深痕,宛如撕裂的伤口淌出墨色鲜血。
“开始转嫁罪名了。”
他的声音混着窗外北风的呼啸,指尖摩挲着赵王供词的黄绢边缘,粗麻布补丁的经纬间,一点金箔反光突然刺痛眼帘。
放大镜下,针线孔里的“永”
字金箔仅有半粒米大小,边缘錾刻的纹饰却与元兴帝陵碑的落款暗纹分毫不差。
谢渊的指腹擦过供词上的朱砂画押,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宗人府库房,曾见过相同形制的金箔嵌在谋逆案犯的腰带扣里——那是元兴帝旧部的秘密标记,专用于联络塞外旧臣。
“借先祖余威掩盖夺矿野心,”
他用银针挑起金箔,烛光在针尖折射出细碎光斑,“既想以永兴朝正统自居,又要掌控黑驼山铁矿的漕运通道。”
供词里“想当皇帝”
的墨迹在烛火下泛着松烟墨的青灰,与补丁布料下隐约可见的榷场路线图重叠,像极了赵王在矿脉版图上画下的夺权轨迹。
砚台里的墨汁不知何时凝结,谢渊望着图上被划破的纸页,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,掌纹里全是当年开采铜矿时留下的老茧:“矿脉通着民心,断了矿脉,就断了国本。”
此刻赵王的“永”
字金箔在烛影里明明灭灭,恰似诸王手中交替的权力火炬,而他手中的放大镜,正试图透过这层金箔,照见藏在阴影里的矿脉争夺真相。
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玄夜卫密报:秦王私军向黑驼山移动,楚王封停铜矿开采。
谢渊握紧镇纸,锡铅合金的凉意沁入掌心:"
去宗人府,调阅永兴七年所有铸币残币,再查齐王旧部的织物工坊。
"
他望向窗外的风雪,"
赵王的认罪只是幌子,真正的矿脉之战,才刚刚拉开帷幕。
"
寅时三刻,赵王王府的密道里,萧桭盯着最后一箱矿脉图化为灰烬,火苗舔舐着他苍老的面容。
袖口的双鱼纹章在火光中扭曲,那是户部贪腐时的荣耀,如今却成了谢渊手中的罪证。
"
谢渊啊谢渊,"
他对着灰烬低语,"
你看透了矿物的密码,却看不透人心的贪婪——没有矿脉,何来皇权?没有皇权,又如何守护矿脉?"
御史台的漏壶滴答作响,谢渊用放大镜观察手札边缘的暗纹,双鱼印渐渐与榷场漕运图重合。
父亲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回响:"
矿脉是国之血脉,断不得。
"
他提起狼毫,在结案报告上重重落下:"
赵王之罪,在窃国之脉,断民之骨。
"
雪停了,东方既白。
谢渊望向皇宫,冕旒下的永熙帝正凝视着同一幅矿脉图,眼中倒映着诸王的野心与天下的安危。
九王夺嫡的本质,终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