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争暗斗,向宗人府的狱墙涌来。
成王的指尖在石桌上敲出急点,目光扫过狱卒腰间的镇刑司腰牌——那是永熙帝新设立的监察机构,此刻却泛着诡异的光。
他忽然想起,午后曾在御花园撞见齐王与镇刑司指挥使低语,对方袖口沾着的朱砂粉,正与刺客指甲缝里的相同。
"
去查镇刑司最近三个月的用印记录,"
成王忽然开口,"
特别是调派玄夜卫的手令。
"
次日卯初,永熙帝的御案上摆着染血的庄田图和十三份宗人府密报。
他盯着"
泄密者死"
四字,冕旒下的目光扫过殿下诸皇子:"
亲王夜会,"
声音里带着冰碴,"
成何体统!
"
忽然拍向《皇明祖训》,"
庄田逾制已是重罪,"
又指向血书,"
竟还牵扯北元细作!
"
秦王正要分辩,永熙帝已甩下圣旨:"
统统闭门思过!
"
目光转向大理寺卿,"
你主查此案,"
又看向宗人府丞,"
协同镇刑司,"
特意加重语气,"
若再出现泄密,"
手指划过血书,"
罪同谋逆。
"
退朝时,成王留意到齐王的袍角沾着新鲜朱砂粉,与刺客指甲缝里的别无二致。
而镇刑司指挥使经过时,腰间玉佩轻响——正是昨夜畅春园刺客携带的同款。
他忽然明白,这起血案,不过是齐王借北元细作之手,行栽赃嫁祸之实。
晌午的刑部,谢渊对着庄田图上的血字皱眉。
验印锥轻点"
泄"
字末笔,现墨迹里混着赤焰矿粉:"
这是北元狼卫的密墨,"
他对周立说,"
去查齐王最近三个月的矿脉交易,特别是赤焰矿的流向。
"
忽然想起铸钱案中的火漆印,"
再调镇刑司今年的用印记录,对比玄夜卫调令上的印泥。
"
周立捧着宗人府送来的刺青档案,手几乎握不住卷宗:"
大人,"
他的声音带着惊惶,"
齐王的天狼营,"
翻开夹着狼毛的页脚,"
去年冬至后新增三百人,调令上的镇刑司印,"
喉结滚动,"
与铸钱案中伪造的镇刑司印,"
咽了咽口水,"
出自同一刻刀,连印泥里的赤焰矿粉比例都一样。
"
谢渊的验印锥突然刺入桌面,溅起的木屑混着朱砂粉:"
原来如此,"
他盯着窗外镇刑司的旌旗,"
借密会之名,行栽赃之实,"
又想起永熙帝的圣旨,"
镇刑司早已被齐王渗透,那些刺青、密墨、火漆,"
声音低沉,"
都是他嫁祸的工具。
"
戌初的宗人府,成王对着庄田图上的血手印呆。
那手印的尺寸,分明与齐王的相符。
他忽然取出袖中密信,是昨夜从刺客身上搜出的残页,上面用隐墨写着"
秦王庄田连矿脉"
——这正是今早永熙帝最愤怒的内容。
"
去准备马车,"
成王对侍从说,"
本王要面见陛下,带着庄田图和密信。
"
"